第808章 最重要的資源（上）

　　幫助這個村子，還有這個村裏淳樸善良的村民，對楊懷仁來說是壹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首先要做的，便是先查明村民無故失蹤的原因。
　　阿撒把柴火都烘幹得差不多了，才抹著小臉，笑著望著楊懷仁，“這樣再燒，就好了，不嗆。”
　　說完又去找了個舊木盆來，看樣子是要從水缸裏舀水給他們幾個洗漱之用，楊懷仁搖著頭笑了，可剛伸手要去接過來自己弄，卻被小丫頭把盆藏在身後，臉上只是笑著，卻什麽也不說。
　　楊懷仁只好裝作無奈地攤開手，然後又插在腰間，做出了壹副生氣卻略顯滑稽的樣子來。
　　小丫頭這會被逗得笑得合不攏嘴了，撅著嘴得意地繞開他走到水缸邊上，用壹個葫蘆瓢兒舀了些涼水到木盆裏，然後轉身把壹直吊在爐火上的水罐取下來倒了熱水出來。
　　她擼起袖子把小手伸進盆裏攪了攪，覺得水溫很熱卻又不燙人的時候，才要端著那大半滿的壹盆熱水上樓，可她畢竟身子小，那壹大盆水太重，小丫頭端著慢慢地走，可還是晃晃蕩蕩的。
　　“這孩子也太懂事了。”
　　鐵香玉都看不過了，這才終於上前搶也似的把那盆熱水端了過來，嘀咕著，“搞得妳自己跟個使喚丫頭似的，而我們就像是地主老財了。”
　　小丫頭楞了壹下，後來也是聽懂了鐵香玉這句話的玩笑意味了，這才老老實實地跟著蘭若心她們上了樓，臨走還不忘對楊懷仁幾個說，“家裏，就壹個盆，樓上用完了，再給樓下用。門口邊上，有幾塊破氈布，妳們鋪在地上，能少受些涼。”
　　楊懷仁微笑著向她表示了謝意，壹樓因為點了地爐，其實也並不覺得很冷，而這種房子的構造設計裏，在寒冷的冬季，地爐裏產生的熱量正好升騰起來，把二樓的木地板烘烤的也比較暖和，所以蘭若心和鐵香玉帶著倆孩子睡在二樓，也是不冷的。
　　要算時間，現在也才剛剛到了傍晚而已，三個男人還完全沒有睡意，便或坐著或躺著圍在爐子周圍，小聲地討論起這個村子的事情來。
　　“仁哥兒，妳說這村裏的村民是為什麽平白無故的就變沒了呢？”
　　天霸弟弟蜷縮著側臥著，拿手支著腮幫子，“咱們都知道，這世上是不存在鬼魂的，所以不可能是山裏鬧鬼。”
　　小七撥弄著柴火，不時往火堆裏添了壹些幹柴，嘴上也不閑著，“對啊，事情就是怪了啊，要說山裏有什麽野獸，那也說不通啊。
　　山裏的野獸也是怕生的，要不是真餓的沒辦法，也不會冒險去攻擊人類，可就算是有野獸攻擊了村民，那也只能是個別的事件，總不可能把壹整個村子的青壯年都吃了吧？還有別的村子的那些人也不見了，說不通啊說不通……”
　　楊懷仁站起來從陶罐裏倒了些熱水到竹杯子裏，雙手捧著暖和著手，斜著腦袋隔著墻好似望著強外邊的山林說道，“這世上，有種東西比什麽鬼魂和野獸還要可怕。”
　　天霸弟弟問道，“是什麽？”
　　楊懷仁冷靜地答道，“是人。”
　　他頓了頓，轉過身來，“既然不是鬧鬼也不是野獸，那剩下的可能，是能是有人在作怪。”
　　小七驚訝道，“妳的意思是，那些平白無故失蹤了的村民，是被人殺了？這……似乎有點道理，但是也說不太過去。
　　這些村民咱們也見識了，都是些老實巴交的人，要說得罪了什麽人，那些人來復仇的話，沒必要搞的這麽神秘啊？”
　　天霸弟弟想起壹件事來，虎地坐了起來，“不知道妳們還記不記得，咱們進山之前，在百裏外那個漢人的鎮子上聽過的事情了？”
　　“怎麽不記得？”
　　楊懷仁接了話道，“大小涼山這壹大片地界，跨越在大宋和大理國的邊境上，實際上大宋和大理都不管這些山民，也管不了，都是他們用他們自己原有的古老方式和習慣生活著。
　　光大涼山西面這片土地，便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土司瓜分了這地方，但這些土司之間，由於他們之間領地的大小和好壞，以及占有的資源多少，也是分大土司和小土司的。
　　土司和土司之間，也並不是和平共處的，而是壹種相互爭鬥，卻又相互依存的關系。
　　他們的領地是繼承的他們的祖先的，而且咱們大宋也在頒發給他們合法的土司頭銜的時候，也劃定了各個土司合法的領地範圍。
　　土司有大小，大土司卻是不能直接侵略了小土司的領地，然後占為己有的，如果他這樣做，其他的土司也不會允許，而起還會聯合起來對付他。
　　大宋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逐漸讓壹家獨大，反而成為大宋的威脅。
　　但是盡管土司之間不能肆意侵占別人的領地，但是可以搶奪壹些其他方面的資源，也正是因此，導致了土司之間的群毆和械鬥，壹直以來都是不斷的。”
　　“照這麽說，難道是因為土司之間的矛盾，導致另壹個土司暗中派人來這個村子殺人報復？”
　　小七凝眉沈思了壹下，“也不太對，照他們這麽野蠻而直接的性格，要報復也是明著來的，沒必要藏在山林裏暗中搞鬼，而且從村民失蹤的時間來判斷，哪裏有報仇不是壹次性的，而是斷斷續續持續了壹年之久的？”
　　楊懷仁腦海裏忽然壹個閃光，讓他有了壹個奇怪的想法，“誰說那些村民失蹤了，就壹定是死了呢？
　　就像起先鐵香玉說的，要是人死了，總要留下屍體的，但山裏並沒有任何壹具村民的屍體，也就是說……這些村民都還活著？”
　　“還活著？！那他們是被誰抓走了，又抓到哪裏去了？最關鍵的，是為什麽要暗地裏抓了他們去？還只是抓青壯年呢？”
　　小七連續問了幾個問題，讓楊懷仁覺得這幾句話既是問題，同時也是答案。他的想法慢慢變得清晰起來，似乎快要捕捉到發生這些事情的原因了。
　　他恍然大悟般地問道，“妳們說，這壹大片山裏，最重要的資源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