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帝軍

知白

歷史軍事

寧國立國數百年來壹直尊崇道教,龍虎山上的歷代真人,多半還是寧國國師。
道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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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4章 妳是壹品的

長寧帝軍 by 知白

2023-3-23 12:03

  那兩個家夥從淡臺草野壹左壹右逃了出去,院墻對於他們兩個來說似乎沒有存在的意義,看起來個子都不高,腿還短,可是彈跳力卻驚人的強,因為動作太快所以沒有人註意到,他們兩個也根本不是靠腿的彈跳力掠出去的,而是那雙粗壯的手臂。
  兩個人才跳出去院墻外邊就傳來幾聲慘呼,似乎是什麽人受了傷。
  淡臺草野嘴裏自言自語了壹句:“我還沒離開長安呢,我也還沒離開禁軍呢,長安城裏的要辦的人我就不會放走,丟不起這個臉。”
  他沒有從墻上跳出去,而是從竇懷楠這個小院的正門走出去,就好像完全不著急追那兩個怪人。
  走出正門後就是那條小巷子,巷子裏全都是廷尉府的人,他們朝著淡臺草野行禮,淡臺草野微微頷首回禮,出了巷子繞到這壹排房子的後邊,再繞過來就是小院的另外壹邊。
  方白鏡已經在這邊等著了,看了淡臺草野壹眼:“翻個墻就能過來,非要繞那麽遠?”
  淡臺草野聳了聳肩膀,然後指了指前邊:“我怕我翻墻出來也會變成那樣。”
  墻外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禁軍士兵,長槊如林。
  兩個跳出去的怪人都被釘在那,在他們翻出院墻的那壹瞬間,數不清的長槊就對著他們戳過來,他們武藝確實很強,他們的實力確實出眾,以他們的武藝來說在這大寧的江湖中行走也可以有幾分肆無忌憚。
  可他們面對的是數不清的禁軍士兵,院墻外邊不是壹條街而是壹片空地,如果是壹條巷子壹條街,以他們兩個的實力可以從院墻這邊跳到另外壹個院子裏,然而外邊是空地怎麽跳過去?
  外面是壹個隊列整齊的禁軍方陣。
  跳出來的人先看到的就是那壹層壹層密集的槊鋒。
  兩個人跳出去就被槊鋒戳在半空之中,而這並不是結束只是開始,被戳中的兩個人隨著槊鋒歪斜下去而從半空落下來,不是自由落地的那種落,是被長槊戳著身子歪下來,然後他們就靠在了墻壁上,再然後就是數不清的槊鋒壹下壹下的戳進他們的身體,壹個人如果被亂箭射死的話已經很難看,如果是被亂槊戳死的話只能是更難看,畢竟槊比箭要粗大。
  粗大,有些時候不壹定是好的。
  淡臺草野指了指那兩個人:“我若是也跳出來變成這樣就太慘了。”
  然後他問:“另外壹個呢?”
  方白鏡嘆了口氣:“我沒帶這麽多人。”
  淡臺草野道:“所以跑了?”
  方白鏡道:“我沒帶這麽多人,只是比妳少了些,還有壹層意思是,我不用帶這麽多人。”
  他沒有去追那個逃走的矮小刀客,是因為他知道不用追。
  距離這裏大概也就半裏左右,矮子刀客逃走的方向,至少上百名黑衣廷尉把矮子刀客團團圍住,上百把連弩也已經瞄準,矮子刀客站在正中,四面八方都是人,上百名廷尉圍的壹層又壹層而又很有章法,足以讓每個人都能有角度瞄準那個刀客。
  “興師動眾的對付我們兄弟三個,真是很值得驕傲了。”
  矮子刀客往四周掃了掃,已經沒有任何再逃脫的可能。
  淡臺草野和方白鏡兩個人走過來,方白鏡朝著刀客問了壹句:“現在妳有機會決定自己的生死。”
  矮子刀客想了想,裂開嘴笑,他長的確實醜陋到了極致,所以笑起來的樣子是真的難看,就算是可妙筆生花的文人也想不到什麽詞來贊美壹下,別說贊美,掩飾壹下也很難,形容美的詞匯很多,形容醜的話,方白鏡能想到的最直觀的是……這個人怎麽長的跟沈冷寫出來的字壹樣。
  “謝謝,我還能決定自己的生死,挺好。”
  矮子刀客看向方白鏡:“妳覺得我醜嗎?”
  方白鏡點了點頭:“沒辦法說假話,主要是說不出口。”
  矮子刀客笑道:“我都已經這麽醜了,我要是再出賣別人豈不是更醜?容貌啊身材啊,這些東西由不得我自己,但是能不能做壹個守信的人,我能自己做主,我是收了錢的,收了錢就得有信譽,哪怕我恨極了花錢雇我的人,很多長的漂亮的人都不知道,錢其實是契約的壹種。”
  方白鏡沈默片刻後說道:“現在看妳不那麽醜了。”
  矮子刀客嗯了壹聲,朝著方白鏡點頭算是行禮:“謝謝。”
  然後他壹刀戳進自己心口。
  倒下去的那壹刻矮子刀客還在笑:“我特麽也覺得自己沒那麽醜。”
  倒地,身亡。
  淡臺草野看了看方白鏡:“為什麽?”
  方白鏡聳了聳肩膀:“妳那邊不也壹樣沒留活口?”
  淡臺草野壹本正經地說道:“我以為妳這邊能留。”
  方白鏡:“我也可以以為妳那邊能留啊。”
  淡臺草野撇嘴:“兄嘚,話這麽說就不要臉了啊,我那邊的人先死的,妳這邊的人後死的,而且妳在那邊眼睜睜看到了。”
  方白鏡:“那怎麽了,那妨礙我以為妳那邊會留活口嗎?反正我寫奏折的時候是會這麽寫的。”
  淡臺草野轉身就走:“妳個不要臉的。”
  方白鏡:“妳幹嘛去?”
  淡臺草野壹邊走壹邊說道:“回去寫奏折,比妳寫的快壹些就行了,比妳早壹些送到陛下那邊更好,我不能讓妳坑了我。”
  方白鏡:“那妳也不能坑我啊。”
  淡臺草野:“那就壹起寫。”
  方白鏡:“既然壹起寫,找地方唄!”
  壹刻之後。
  小院子的客廳裏,竇懷楠壹臉尷尬的看著這兩個人,壹個是還沒有離開長安的禁軍將軍,壹個是廷尉府都廷尉,這兩個人級別差不多,目前來看不要臉的程度也差不多。
  竇懷楠沈默了壹會兒,悄悄整理了壹下措辭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冒昧的問壹句……妳們都不留活口,是因為沒必要?”
  淡臺草野看了他壹眼:“不能說。”
  竇懷楠又看向方白鏡,方白鏡撇嘴:“他都不說,憑什麽我說?”
  淡臺草野:“都是正三品,憑什麽我要說。”
  方白鏡:“妳不是,妳從二品了。”
  淡臺草野想了想,想起來自己即將調任京畿道道丞,確實是從二品了,非但沒有懊惱反而變得開心起來:“我都從二品了,憑什麽我說,咱們打個比方,如果不要臉也分級的話,妳壹個正三品的憑什麽和我從二品的比?”
  方白鏡道:“妳真的以為不要臉是和品級有關的?”
  淡臺草野想了想:“別提沈冷。”
  方白鏡:“那我沒話說了。”
  兩個人就在竇懷楠面前各自寫了壹份奏折,關鍵是,他們倆的這奏折可不規範,只是從竇懷楠這借的紙而已,而且兩個人還是在那排排坐壹起寫,還互相看看對方是怎麽寫的,大概都在這不正規的奏折上用很拙劣的筆法在推卸責任給對方。
  竇懷楠這樣壹個對文字有著精雕細琢習慣的人看的壹陣陣的冒著沖動,這兩個人壹個寫是方白鏡沒能留下活口以至於讓調查陷入困境,壹個寫是淡臺草野疏忽不負責任導致嫌犯全都死了。
  “要不要……”
  竇懷楠試探著問了壹句:“我幫妳們再潤色壹下?我覺得我潤色過之後,陛下看了能有同時處死妳們兩個的決心。”
  淡臺草野和方白鏡對視了壹眼,然後異口同聲地說道:“妳出去!”
  竇懷楠:“我家……”
  他坐下來後沈思了壹會兒,然後說道:“既然我也是當事人之壹,妳們也應該跟我說個底細對不對?如果妳們不願意說,那麽我來猜,如果我猜對了的話妳們就點點頭,如果我猜錯了的話妳們就笑笑。”
  淡臺草野和方白鏡又對視了壹眼,然後同時點了點頭。
  竇懷楠整理了壹下思路後說道:“按理說,只要生擒按三個人,以廷尉府的審訊手段,極有可能迅速的揪出幕後主使者對不對?”
  淡臺草野立刻點了點頭,而方白鏡則尷尬的笑了笑。
  兩個人再次對視,淡臺草野哼了壹聲:“妳果然比我不要臉。”
  竇懷楠繼續說道:“可是,妳們卻把人都殺了,這麽明顯,就只能說明有兩個可能,第壹是廷尉府已經證據很充分根本無需從這三個人嘴裏要口供,而且壹旦生擒的話就有可能導致局面出現混亂,還不到解開謎底的時候,妳們只是保證我不死所以才會設這個局,而不是為了破什麽案。”
  他看向方白鏡,方白鏡又想笑,看到淡臺草野在瞪他,只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竇懷楠:“那我不說另外壹個可能了,我也不相信陛下是真的不想查。”
  他看向方白鏡寫的奏折:“妳可以再加壹句,淡臺將軍對禁軍士兵約束無力,也是導致這次嫌犯全死的原因之壹,所以陛下將淡臺草野調離禁軍是英明之舉。”
  淡臺草野:“妳大爺!”
  方白鏡:“這個好。”
  竇懷楠又看向淡臺草野:“將軍也可以再加壹句,就說方白鏡還無力支撐起廷尉府,調度不力,安排無措,布局不周,應該降職為副都廷尉,暫代都廷尉職權。”
  淡臺草野皺眉:“這麽寫太狠了點吧。”
  方白鏡卻笑起來:“讓妳寫就寫!”
  竇懷楠等他倆都寫完了之後說道:“妳看,這件事我不知情但我是當事人,壞了我的院子,還用了我的筆墨紙硯,還有受驚嚇,妳們……”
  淡臺草野站起來:“我還要準備去京畿道的事,先告辭了。”
  方白鏡:“我還要……我這會兒倒是也沒什麽急事,但我也先告辭了。”
  竇懷楠卻伸出兩只手:“好意思嗎?”
  淡臺草野嘆了口氣,從身上翻了翻,翻出來所有的銀子和兩張銀票放在竇懷楠手裏:“妳果然是跟著沈冷出身的。”
  方白鏡也把身上的錢都放在竇懷楠手裏:“妳現在雖然是四品了,但妳還是壹品的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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