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帝軍

知白

歷史軍事

寧國立國數百年來壹直尊崇道教,龍虎山上的歷代真人,多半還是寧國國師。
道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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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5章 藏

長寧帝軍 by 知白

2023-3-23 12:02

  求立。
  自從重傷之後莊雍就很少主事,軍務事都交給了海沙處置,民政上的事交給大寧派過去的文官,倒是清閑了不少,可要緊事海沙還是會第壹時間過來向他請示,他也樂得指點壹二,因為這清閑傷勢恢復的也還算不錯,壹轉眼壹年多過去,傷口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氣力上確實差了很多很多。
  九月份的求立氣候稍稍涼快了些,可終究比不得大寧,若是在樹蔭下坐著不動還好,只要走出樹蔭便是壹層黏膩,渾身不舒服。
  莊雍靠在躺椅上聽著蟬鳴發呆。
  莊夫人和若容姑娘出去買東西還沒回來,他壹個人著實無聊。
  本想讀壹會兒書,可是發現越是年紀大了竟是越沈不下心,以往閑暇時候夫人在屋子裏做些針線活,他在壹旁看書,壹晃便是半日,有壹搭沒壹搭的說句話,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書中萬千道理,那是說給年輕人的。
  老了,不會因為書中道理而覺得恍然大悟。
  壹年多不曾練功反而瘦了許多,身上沒什麽力氣,最近食欲倒是有所好轉,夫人和女兒總是會想方設法的讓他開心些,變著花樣的做飯,他也總是很配合,然而也只是很配合。
  心煩。
  止不住的心煩。
  有關沈冷。
  有關未來。
  靠在躺椅上,太陽西斜,有些許涼風從遠處過來,也不停留,所以讓人惋惜,輕風是過客。
  總是會有些東西覺得很美好卻稍縱即逝,小者如心願,大者如人生。
  其實自從陛下將水師壹分為二莊雍便心裏煩躁,他當然不是覺得海沙接管壹部分水師有什麽問題,以能力來說,莊雍知道海沙應該還在自己之上,那個年輕人和他自己對比最大的優處便是更加的殺伐果斷,莊雍心善,可海沙不壹樣,很多時候莊雍寧願留戰俘而海沙從不留。
  對於地方上的治理也如此,海沙奉行的是鐵腕手段,那是陛下的要求,陛下說過,求立之地不養民,求立的百姓能活著就好,所以海沙執行起來便格外堅決,不久之前剛剛打下來的稻谷他收上來七成還多,留下的也就勉強夠百姓度日,當然不至於餓著,也不會有余糧,算計不到還會受癟。
  以沈冷之才幹,巡海水師提督說起來是正三品,可真的不般配。
  陛下的心思,莊雍猜不透,所以他才越發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會不明所以的煩躁也偶爾會發呆很久,醒悟過來,回憶自己想了些什麽,卻發現腦袋裏空蕩蕩壹片。
  他自嘲說,可能是那壹場重傷讓自己傻了。
  就在這時候親兵從外面跑進來,俯身壹拜:“大將軍,有客人遠來,說是自長安至此。”
  “叫什麽?”
  “沈小松。”
  聽到這三個字莊雍猛的站起來,起來的太快,所以腦袋裏都忽悠了壹下,像是什麽東西在腦袋裏晃了晃。
  他說了壹聲快請,然後迎接出去,他住在後院,走到前院的時候看到手裏捧著壹束花的沈先生後莊雍楞在那,竟是生出壹種想過去抱著嚎啕大哭壹場的沖動,也生出壹種妳不該來的感慨。
  沈先生看到瘦成這個樣子的莊雍眼睛微微泛紅,鼻子壹酸。
  真的是太瘦了,說骨瘦如柴也不為過,可想而知這壹場重傷對於他的傷害有多大,沈先生本以為壹年多不見莊雍怎麽也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才對,看著老友這般模樣,他站在那張了張嘴,竟是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麽。
  “怎麽還帶了花?”
  “最近長安城那邊看人已經不時興買什麽糕點之類的東西,流行起來送花,說是寓意好,花開時好。”
  莊雍笑著說道:“妳倒是越活越年輕,學這年輕人的把戲倒是快的很。”
  話雖然這麽說,可哪怕那只是壹束尋常無奇的鮮花也讓他心情好的不得了,沈先生突然到來讓莊雍心裏堵著的那塊大石頭好像都消失不見了,豁然開朗,當然另外壹種擔心也湧上心頭,只是暫時不管那麽許多罷了。
  “信了妳才怪,妳送我花還不是因為這東西便宜?”
  沈先生正色道:“我從長安萬裏迢迢的過來看妳,壹見面妳就嫌棄我送妳的東西不值錢,這友情真是淡泊如水……再說了,花是便宜嗎?花是不要錢啊。”
  莊雍往旁邊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自己花圃裏被折了壹片,那都是他自己養的花,怪不得看著眼熟。
  “不許罵人。”
  沈先生說了壹句。
  莊雍閉上嘴。
  不許罵人,那還說個屁。
  進了後院,莊雍讓手下人去泡茶然後吩咐不要打擾他見客,身邊沒人的時候才問:“妳怎麽會突然來了,別說是什麽專程來看我的,妳說了我也不信。”
  沈先生:“真誠的說確實不是專程來看妳的,這壹路上舟車勞頓累的像狗壹樣,哪裏如留在長安城和他們打麻將來的快活自在。”
  他停頓了壹下:“剛才看妳快步出來迎我的時候眼神裏有些不對勁,有驚喜,也有驚喜之外的東西。”
  莊雍腳步壹停:“陛下派人送來壹封信,說若是妳到了,讓我問妳壹句話。”
  莊雍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陛下問妳,沈小松,妳覺得妳過分了嗎?”
  沈先生的臉色猛的壹白,然後苦笑:“果然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瞞著陛下做什麽,只要陛下願意去想,就壹定能看的比別人都遠都清楚,只怕是我才出長安沒多久陛下就知道了,也猜到了我是來找妳。”
  莊雍嗯了壹聲:“陛下突然派人送信來也嚇了我壹跳,妳們在長安是不是做了什麽過分的事?”
  沈先生沈默了壹會兒,點了點頭:“是。”
  半個時辰之後,將事情原委全都聽明白了的莊雍神色肅穆,他看著沈先生忍不住問了壹句:“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這麽大的膽子了?”
  沈先生想了想,回答:“從我當爹當娘的那壹天開始,只是後來才察覺,準確的說,是冷子和茶兒大婚之後。”
  莊雍沈默。
  兩個人就這樣沒有交談的坐了好壹會兒,莊雍長嘆壹聲:“我為人臣,按理說聽了這些話之後應該派人把妳綁了送回長安交陛下治罪,可是我的心思都被妳算準了,妳就知道來找我說這些縱然我不會幫妳,也不會出賣妳。”
  沈先生撇嘴:“少來這套,妳重傷之後陛下兩次下旨讓妳回長安修養,妳為何不回?”
  莊雍笑起來。
  是啊,還不是為了那個傻小子。
  “長安如今局勢如何?”
  “太子已經開始處理政務,陛下似乎是有意歷練,所以將部分奏折送到東宮交給太子批閱,太子處事井然有序,不管事情輕重緩急都應付自如而且處置得當,陛下已經不止壹次當眾說太子讓他很滿意,而太子看起來不驕不躁,實在完美的讓人沒話可說。”
  沈先生嘆了口氣:“再看看我們那個傻小子,似乎做事還從來都沒有去為自己考慮過。”
  “他若是能如太子那樣,妳會幫他嗎?”
  莊雍問。
  沈先生反問:“妳呢?”
  兩個老家夥對視壹笑。
  沈先生指了指自己帶來的包裹:“半路上回了壹趟沈家,配制了壹些藥給妳,夠妳用三個月的,藥方在這包裹裏,這三個月之內妳可著人去采買,按此藥方吃壹年,可讓妳恢復如初。”
  莊雍看了看那包裹,沒動。
  “要錢嗎?”
  他問。
  沈先生義正辭嚴地說道:“妳就這麽看待友情義氣?我從那麽遠的地方還繞路回沈家配制的藥,妳問我要錢嗎?當然要啊……妳居然還好意思問的出來。”
  莊雍:“呵呵。”
  沈先生瞪了他壹眼,交代了幾句藥的用法後說道:“當時聽說妳打算留在求立我就猜到了妳在想些什麽,那傻小子沒有人扶持終究不行,他不會主動去害人,甚至從不會把人想的有多壞,乃至於防人之心都淡薄……所以我知道,妳留在求立就是在給那傻小子謀後路。”
  莊雍只是笑,不置可否。
  有些話,沒必要說的那麽明白。
  沈先生望四周看了:“嫂夫人和若容姑娘呢?”
  “出去買菜了。”
  莊雍笑道:“她們兩個在這宅子裏久居也憋悶,我就讓她們多出去走動壹下,也算是適應以後在這裏長住……妳呢?什麽時候回長安?”
  “不急。”
  沈先生道:“傻小子下次回求立運送糧草的時候我壹路回去就好,所以會住上壹陣子。”
  莊雍:“房費妳是日結還是包月?”
  沈先生:“……”
  他瞪了莊雍壹眼:“原來妳不是這樣的人。”
  莊雍:“後來我常常因為自己不夠不要臉而覺得不配和妳做朋友。”
  沈先生噗嗤壹聲笑出來:“說些正經的,我留在妳這的這段日子除了要做些必要的事之外倒也清閑,妳若是放心,讓若容跟我學醫如何?她聰慧有耐心,傻冷子和茶兒都對看書學醫沈不下心,若容比他們都強。”
  他說不是專程來看莊雍的,說不是也不是,可為了莊雍這身體他先是繞路兩千多裏回沈家配藥,當年離開沈家後他多久沒回去過了?他要教若容姑娘醫術,還不是為了以後能更好照顧莊雍,醫術繁復難學,可針對莊雍的身體用近壹年的時間來學,應該也會學的差不多了。
  “好。”
  莊雍笑著點頭:“她總說無聊,讓她學壹些醫道上的事也能讓她充實些。”
  沈先生嗯了壹聲,低著頭看著茶杯:“那傻小子沒福氣。”
  莊雍搖頭不語。
  與此同時,城中壹條大街上,有家當鋪早早的關門封上門板窗板,掌櫃的和夥計把店鋪關了之後卻壹個都沒走,全都站在大廳裏,壹個個神色肅然。
  林落雨的視線從他們臉上掃過,緩了壹會兒後說道:“未來壹年我會留在這,這壹年,要把天機票號的線在求立鋪滿,每壹座城裏都要有,壹年的時間稍顯緊迫了些,好在我們不缺錢。”
  她停頓了壹下:“但是在這之前妳們先去做另外壹件事……找個地方秘密修建壹做糧倉,城外都是山,妳們也熟悉,地方妳們定了之後告訴我,我親自去看,對外就說是做酒窖藏之用,軍方和官府妳們不用去擔心什麽,我既然吩咐了就不會有問題……建好之後,會不斷從大寧送人過來,我很少威脅人,今日就多壹句,此事誰泄露出去,我滅誰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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