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成為虛空

　　天空中的戰鬥還在繼續，壹片天昏地暗，到處都是能量波動的光彩。
　　仰望星空，無數凡人膜拜跪倒。
　　對他們來說，這樣的場面就是神與神之間的對抗，是他們無法想象，也無法理解的。
　　曾幾何時，君臨也是那凡人中的壹員，但現在這樣的場面於他已是輕而易舉的簡單事了。
　　那些曾經電影中的畫面，壹拳轟碎大廈的場面，於他們也是信手拈來之事。
　　甚至比超人更強——超人還得親身撞擊，他們卻只需拳風就能做到。
　　但是那又如何？
　　依然是停留在力量的層次。
　　真正的高度，還要高於此！
　　精神領域下，君臨感受著這裏的壹切，無盡的法則知識向他匯攏。
　　從最初的搏命戰鬥，到如今的閑庭信步，追求這次元法則的本源，君臨無疑已跨了壹個大步。
　　不過看起來對手並不打算讓他就這麽悠閑的參悟下去。
　　遠處的青光微泛，壹個浩瀚身形出現在天際。
　　青帝！
　　或者說虛空大君。
　　當他真正顯現出身形時，身穿的是壹件青色大氅，看起來和凡人差不多高，紫色長發，頭戴皇冠，只是臉上竟然還戴了壹個面具。
　　這壹幕，竟莫名的給人以壹種熟悉之感，仿佛在哪裏見過壹般。
　　立於天空，虛空大君的目光已落在君臨身上，那熟悉的話語聲傳來，正是曾經青帝的聲音：“妳確定了要與我作對嗎？君臨？”
　　君臨輕輕壹推米婭，將她送到胖子身邊，對胖子道：“妳們兩個，保護好她。”
　　胖子和阿果壹起點頭。
　　這讓林動花語有些不滿。
　　竟然把米婭交給胖子保護，這是對我們不信任嗎？
　　君臨已飛上天空，來到虛空大君的身邊：“妳的面具不錯，可不可以揭開，讓我看看妳的真正面目？”
　　虛空大君“面”無表情道：“毫無意義。”
　　於是君臨壹笑：“既然妳這麽說，那就算了。反正我也無所謂的，殺了妳，再看妳的臉，也是壹樣。”
　　“殺了我？妳配嗎？”虛空大君怒哼壹聲，無形的神威已然壓下。
　　在這神威下，君臨發現自己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他想張口說話，卻發現說話也做不到。
　　他的所有壹切，在這刻竟然都被控制了，他做不到任何事，也無法發動絕對真理。
　　虛空大君冷道：“妳犯了壹個最大的錯誤，就是竟然敢靠近我！妳以為我不知道妳的手段？但是妳不懂什麽叫真神！吾為真神，吾之意誌下，妳什麽都做不了！”
　　遠處羅伯特看到這壹幕，驚駭大叫：“完了完了，老大太自信了，這下麻煩了！”
　　葉清弦壹刀斬出，沒好氣道：“妳閉嘴！”
　　君臨現在確實什麽都做不了。
　　他也真正感受到了壹位真神的威能到底有多強。
　　是的，他們或許抵抗不了君臨的真理能力，但他們也可以做到讓君臨無法發動。
　　絕對真理與真神，根本就是相互克制，誰先下手誰就強。
　　而現在，君臨的大意讓他直接被對手制住。
　　可就在這時，君臨的身體裏竟然傳出話語：“口氣這麽大，但說白了不還是怕我？”
　　“嗯？”虛空大君壹怔，手壹擡，君臨身上壹物飛出。
　　那是壹枚通訊器，裏面傳出的正是君臨的聲音。
　　“分身？”虛空大君驚呼。
　　“這不奇怪，對嗎？”通訊器裏，君臨笑道：“妳真以為我會蠢到就這麽送到妳面前任妳宰割？”
　　“但這個是妳的真身！”虛空大君已壹把抓住君臨的頭，看樣子隨時都能壹把將君臨的腦袋捏爆。
　　“是的，要不是真身，怎麽能夠感受妳的法則，感知妳的壹切？”通訊器裏，君臨依然道：“妳可以殺死我的真身，但我不會死，充其量就是實力再降壹截，從頭練起。我經歷過這個，就是不知道尼采有沒有告訴過妳。”
　　“但是妳的靈魂無法逃逸。”
　　“哦，那最多就是不當終選者而已。但這壹直都不是我的追求，大不了就是失敗罷了，我是無所謂。”
　　“可是尼古拉有所謂！”
　　“那他就會阻止妳！”
　　“妳……”虛空大君壹時無言。
　　君臨已笑道：“每個人都會抱大腿，雖然我討厭羅伯特不爭上進，但我也這麽做了。希望這不會讓尼古拉失望。”
　　尼古拉沒出現。
　　大概是覺得這種情況不要冒泡打擾氣氛比較好。
　　虛空大君的手也沒抓下去。
　　君臨只是幾句話，就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現在殺掉君臨，君臨不會真正死，尼古拉卻可能會教訓他，又或者直接阻止，而且君臨的分身依然能使用絕對真理，也可以阻止；不殺，君臨就在身邊，雖然他不能動，但他的意誌依然存在，精神領域依然存在。
　　這個混蛋，以自己為誘餌，肆無忌憚的感知他！
　　他簡直瘋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尼古拉會這樣幹涉！”虛空大君厲聲咆哮，大手猛然生起壹股湍流，從君臨七竅中湧入。
　　我不能殺妳，我就侵蝕妳，將妳改造成自己最強的上古之神。這壹刻他如此想到。
　　但是下壹刻，這位虛空大君發現自己湧入的所有能量竟然都消弭無蹤，虛空能量沒有侵蝕君臨，反而成了君臨的營養，下壹刻，君臨本體的雙目逐漸生輝。
　　他的眼皮微微動了壹下。
　　怎麽會？
　　虛空大君駭然：“尼古拉，妳怎麽能這樣？”
　　沒有回應。
　　“不！”虛空大君大叫壹聲，虛空法則凝聚到極致，天空中驟然現出壹片混沌黑暗凝聚而成的鬼首，仰天發出無聲的咆哮，隨後對著君臨本體沖入。
　　刷的壹下，消失在君臨的身體中。
　　君臨本體壹顫，隨後再度陷入沈寂中。
　　壹動不動，仿如死去。
　　“虛空侵蝕，成為吾之邪神吧！”虛空大君厲嘯著。
　　君臨的身上已氤氳出大片的扭曲之光，他的身體也開始異變。
　　他的身體變得虛無而縹緲，從腳開始，壹點壹點向上蔓延。
　　肉身在這刻變得不再重要，唯有意誌依然存在，卻開始了扭曲，更是向著邪惡黑暗的方向迅速滑落。
　　君臨的身體就這樣消融著，先是腳，腿，接著是腹部，胸部，直到最後蔓延到只剩壹個頭顱，然後繼續向上延伸。
　　壹切盡化虛無，而在虛無中，壹個扭曲邪惡卻異常強大的意誌正在誕生。
　　終於，君臨本體已完全消失。
　　只留下壹團黑暗虛影凝聚出人的模樣，不斷扭曲變化著，隱約可以看出君臨的面容，卻又在這變化中瞬間消失，化作無數張臉閃過。
　　就連葉清弦等人也傻了。
　　雖然相信君臨不會死，但是這壹幕還是讓他們震驚。
　　感覺就好像黑客帝國裏的史密斯黑化先知，所有的壹切都成為虛空。
　　而這被黑化的“先知史密斯”則是史無前例的強大，當黑影凝聚之形現出壹張猙獰惡面時，那壹瞬間，天地驟然轟鳴，似乎整個位面都在震驚這邪惡意識的強大與恐怖。
　　“我的天！”羅伯特喃喃：“老大到底怎麽了？他不是留了分身在外面嗎？為什麽不阻止？”
　　葉清弦喃喃道：“我猜這就是他的目的。”
　　“什麽？”羅伯特全身都已長出鱗片，連尾巴都開始生成了。
　　麥子接口：“只有成為虛空，才能了解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