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雲端

　　公園搖椅上。
　　君臨將名片收起：“所以，妳是替妳們集團招攬人才來了？”
　　姜小雲道：“世界在發生變化，我們都要順應變化……老實說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不太敢相信。”
　　君臨搖頭：“候選者對妳們的意義不大，絕大多數候選者能夠在地球停留的時間有限，戰境次元才是我們的未來。”
　　姜小雲反問：“妳聽說過哪個大老板親自管理企業的？不，他們大多數時候是在打高爾夫，逛俱樂部，和高官顯貴們吃飯，言談笑語間敲定大買賣。”
　　君臨樂了：“我不知道我是大老板的待遇。”
　　“那就得看合作方式了。”
　　“合作方式？”
　　“比如妳想要什麽？來壹次真正的相親？那就是繼承人模式；又或者商務合作，我們直接支付報酬；又或者妳需要壹份休閑的美差，必要時提供壹些幫助。”
　　“聽起來妳真的不介意嫁給我？”君臨詫異。
　　“君臨，僅僅參加了三次候選者任務，就幫助國家建立起壹套候選者管理體系的超級精英。雖然跟妳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妳配的上這份贊譽，嫁給妳我不虧。”
　　“沒有感情基礎。”
　　“可以慢慢培養。”
　　“這不象壹個商界精英該說的話。”
　　“感情也不象是壹個在殺戮世界縱橫的精英會討論的問題。”
　　“次元！星球是位面。”君臨糾正。
　　“我無所謂。”姜小雲聳了聳肩。
　　“所以妳真的不在乎做寡婦？”
　　“在乎，但沒的選擇。這就象選股票壹樣，風險總是存在的，但妳不能不冒險。”
　　“股票通常會選多支。”
　　“1到5號別墅，我全認識。”
　　“聽起來有要被戴綠帽的感覺。”
　　“只有在妳同意娶我之後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君臨樂了。
　　他看看姜小雲：“妳這姑娘有點意思。很少有女孩如妳這麽坦率。”
　　“這不是坦率，只是對癥下藥。對候選者撒謊是沒有意義的，我聽說妳們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事實上如果面對其他人，我會迅速變臉，妳會看到壹個完全不壹樣的我，無論是逢場作戲，又或者別的什麽，我都很擅長。”
　　“上床呢？”
　　姜小雲的臉色終於變了變。
　　她回答：“我是集團董事長的女兒，我的能力培養體系裏，不需要包括這部分。”
　　君臨點點頭：“那妳對我就沒什麽用了。”
　　他說著起身要離開。
　　“餵！”姜小雲喊了壹聲。
　　君臨回頭看看她。
　　姜小雲道：“妳好歹給妳媽壹個面子。”
　　君臨壹笑：“回家。”
　　……
　　對於君臨而言，姜小雲的出現就是壹個人生插曲。
　　人生會有很多插曲，而越是大人物，這樣的插曲就會越多。
　　所以姜小雲的出現帶給君臨最深刻的感受就是：我特麽好像已經是個大人物了，就連大集團老總的閨女都上桿子貼過來了。
　　可惜也僅此而已。
　　能夠留在地球做大人物的時間終歸太短，有那功夫還不如多想想怎麽應對後面的發展。
　　所以在壹號別墅只待了半天，君臨就借故離開了。
　　這讓林翠無比惋惜。
　　第二天壹早，君臨來到選民區的大廣場。
　　隨著超元系統積分兌換功能的出現，這裏正式開放。
　　上面也因此辦了壹個規模浩大的揭幕會。
　　君臨坐在前排，看到後面姜小雲也赫然在座。
　　她給了君臨壹個微笑。
　　“有點路子。”君臨嘟囔了壹句。
　　“怎麽？又有新發現了？”坐在前邊的葉清弦回頭笑問……她是聯席委員會的委員，官面地位比君臨高。
　　“沒什麽，就是家裏給安排了相親。”
　　“哇哦，誰嫁給妳不倒黴了？”葉清弦樂了。
　　妳丫這時候怎麽不吃醋了？
　　“為什麽？”君臨問。
　　“壹堆綠帽子。”
　　“滾蛋。”君臨沒好氣道：“妳家裏情況怎麽樣？”
　　“我媽嚇壞了。”
　　“什麽？”君臨壹驚。
　　“他們知道了。”葉清弦有些無奈。
　　君臨明白過來。
　　商界人士的消息很靈通，知道自己女兒竟然成了打打殺殺的候選者，風險比特種兵高十倍，老太太肯定嚇的不輕。
　　對父母而言，他們情願不要因此而來的榮耀。
　　“我媽早晚也會知道，希望那時她能想通，不會再給我搞這類安排。”君臨唏噓道：“知道嗎？我現在的感覺好奇怪。”
　　“什麽？”葉清弦問。
　　“壹方面，妳獲得了強大的能力，感覺自己已經是超人了，超人壹等的超人。但另壹方面，回到家裏的時候，看到自己的父母，妳覺得自己依然是個凡人。”君臨低聲道：“平凡的現實，不平凡的異世……如此矛盾，矛盾的不僅僅是幻想法則和次元法則，也包括我們的生活。”
　　葉清弦怔了怔：“是啊，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分裂了。知道嗎？當我用在戰境次元的處事態度和我媽說話時，她都震驚了。她說我完全變了壹個人。”
　　“誰能不變呢？”君臨悠悠道：“我們現在就已經開始凡人和超人之間的感官差異了，現在我看任何人……包括現在臺上講話的那個。”君臨指了指。
　　某位官員正在發表熱情洋溢慷慨激昂的講話。
　　但是他說什麽，大概沒什麽人會在意。
　　肯在這裏聽他講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君臨繼續道：“現在我看任何人，都有壹種……高高在上，蔑視眾生的感覺，就象身在雲端。”
　　“妳上次還為這個批評我呢。”
　　“不是批評，只是指出現實。我們壹方面要回避，但另壹方面又要接受。高人壹等也許不是錯誤，錯誤的只是度的把控。”君臨苦笑：“心態上越靠近尼古拉，也就越理解他。我現在開始相信，真正的擁有毀天滅地能力的存在，的確是不會在乎人類的。完全不同的存在形式，完全不同的眼界思想。所謂的象超人那樣藏於民眾，根本就不現實。”
　　真正的強大，不屑於凡俗，甚至也不屑於隱瞞和欺騙。
　　尼古拉為什麽可以全無逼格的和君臨聊天，壹點沒有至高之神的架子？
　　因為他不需要。
　　就象國家領導人總是和藹可親的，因為他們不需要用什麽東西來證明自己牛逼，反倒要盡可能讓自己親民。
　　只有實力不夠的，才需要逼格，才需要讓自己看起來牛逼到爆！
　　教會之所以規矩多多，就是因為神不存在。
　　當真神存在了，規矩也就沒有意義了。
　　真正的強人，從來都不需要虛張聲勢的套路與規矩作為約束方法。
　　“壹個相親就讓妳感悟良多啊。”葉清弦也樂了。
　　“沒錯，感悟良多……我不想浪費時間了，幹點正事吧。”君臨長身而起，走離自己的位置。
　　他給了江破曉壹個眼神。
　　江破曉會意，道著歉離開，追上君臨。
　　“我要的人呢？”君臨問。
　　“已經到了。”
　　“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