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放縱（上）

　　關於價值觀的探討告壹段落，該辦的正事還得辦。
　　有了君臨的提醒，月蝕位面對幻想生物的態度大大改觀，鄭重做出莊嚴許諾。凡在接下來這段時間內，選擇投獻的幻想生物，壹律被視為本位面正式公民，不僅如此，甚至還有離開位面的自由——月蝕位面到時候會親自幫助開啟位面裂隙，送想離開的人自由離開。
　　這本來是壹件很困難的事，但是有諸神的支持，那就什麽困難都不存在。
　　這也使得願意公開露面的幻想生物驟然增加了許多。
　　不過可惜的是，君臨依然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目標，也不知對方是不信任，把這看成是壹個騙局，還是有別的什麽想法。
　　幻想生物這邊沒什麽突破，反倒是另壹處方向有了突破。
　　今天方木過來見君臨。
　　“有人被殺了。”
　　他遞過壹張相片給君臨。
　　相片是個女孩，全身赤裸著躺在床上。
　　她嘴部兩端被切開，臉上畫滿白粉，眼圈吐著濃重的黑色眼影，頭上還紮著壹對辮子，這讓她看起來象極了哈莉奎茵。
　　小醜女。
　　“小醜的手筆。”君臨喃喃道。
　　小醜喜歡奸殺女性，而且每殺死壹個，都會將對方畫成小醜女的模樣。
　　但他並不喜歡小醜女！
　　他討厭小醜女，他認為瑪格特羅比的顏值不符合自己的審美，不是他心目中小醜的形象，所以他到處奸殺女性，然後塑造成他心目中的小醜女。
　　這是小醜慣例，幾乎每過壹段時間他都要這麽來壹次。
　　選民到了壹定程度，在長年累月的壓力下，往往就很容易變得瘋狂，瘋魔是如此，小醜也是壹樣。
　　甚至詭妖也如此。
　　他們因此墮落，也因此強大，壹如君臨之前說過的，道德的底線不斷滑坡。
　　而象今天的案子，實際已經不是第壹次了。
　　小醜過去這段時間，已經連續犯案數十起。
　　這刻看著相片，君臨嘆了口氣：“柯南在那邊嗎？”
　　“已經和波洛偵探壹起過去了，不過這次他晚了，估計小醜已經離開。”
　　“沒關系，看看再說吧。”君臨直接動身。
　　坐上馬車，馬車嘚嘚往受害者區域而去。
　　方木坐在車裏，有些疑惑的看君臨。
　　“怎麽了？”君臨問。
　　“我有些問題。”方木道。
　　“那就說吧。”
　　方木想了想，道：“我認為我們現在的追蹤方向有問題。妳尋找幻想生物，想通過這種方式找到詭妖的動機，但這沒有意義。”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如妳所說，他們有備而來，他們不可能把成功的希望放在月蝕位面。他們搶了神燈，但那只是順帶，就算沒有神燈也有辦法解決。他們現在所有的動作，都只是添磚加瓦，不是根本。所以我們不應該追求這個位面少了什麽，而是應該查多了什麽……他們自帶糧草。”
　　君臨笑了：“有道理，但好像除此之外，我們也沒有別的線索。”
　　“不，有的。”方木很肯定的說：“混沌魔獄要想大規模入侵，不管怎麽做，都繞不開開啟位面裂隙這件事。而要在諸神掌控下開啟位面裂隙，更需要大量的準備，壹定會有動作。”
　　“唔。有道理。既然這樣，那就交給妳吧。”君臨點頭，無所謂的說。
　　方木愕然：“我？我怎麽可能負責得了這麽大的事？”
　　君臨拍拍他的肩膀：“別那麽緊張，我相信妳。”
　　方木聽出意思了。
　　他看著君臨道：“妳是故意的？對嗎？妳有意放他們進來，然後好獵殺。”
　　君臨沒跟方木說過自己有放縱入侵的意圖，但是從君臨的不正常表現和選民壹貫的作風裏，方木還是判斷出來了。
　　“到底還是沒瞞過妳啊。”君臨唏噓：“是的，我有意放縱。”
　　果然是這樣麽？
　　方木心中嘆息。
　　怪不得君臨如此大度呢。
　　他根本無所謂成敗，甚至就希望自己失敗。
　　可是……自己會甘心嗎？
　　看著君臨，方木問自己。
　　那壹瞬間，他突然有種不滿。
　　他突然想到，如果我真的阻止了位面入侵呢？
　　如果我能靠自己，阻止這壹切呢？
　　君臨會不會恨自己？
　　也許，會殺了自己吧？
　　可是人不就應當是有所為有所不為。
　　要讓他在明白這壹切後，就這麽默默的順著君臨的意思去辦。
　　方木自問做不到。
　　我可以為妳做事，但我不能因此就抹殺良知！
　　他想著。
　　那壹刻，心中突然有了決斷。
　　他什麽也沒說，就這麽低下頭去。
　　——
　　說話間，已來到目標地點。
　　君臨下車。
　　這是壹間普通的宅院。
　　朝聖城的衛士已將這裏團團圍住。
　　屋內是柯南和波洛偵探，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裏藏著的是海爾兄弟。
　　看到君臨進入，同時向他鞠了壹躬。
　　“情況怎麽樣？”君臨問。
　　“正如您所見，這不是壹件需要用到偵探的案子。”波洛偵探嘆息道。
　　君臨來之前，他和柯南都已經看過現場。
　　不是什麽密室謀殺案，沒有分析的必要。
　　唯壹能得出的結論就是：這的確是小醜的手筆。
　　也是最無意義的結論。
　　“我到這裏來也不是為了找兇手。”君臨已進入屋子。
　　來到內室，看到床上的女人。
　　他輕輕嘆了口氣，然後來到死者身邊，和方木壹起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著。
　　波洛和柯南在旁邊好奇的看他。
　　檢查過屍體後，君臨起身：“波洛，柯南，還有方木，妳們都是出色的偵探。雖然這裏的環境，那些強大的存在以及直白的行事風格，讓妳們的分析能力難有用武之地，但是我相信，真正的聰明人，壹定會努力適應新的環境。就算是能力，也是有跡可查的。”
　　波洛點頭：“妳給我們的那本能力圖鑒，我最近壹直在研究。”
　　柯南則道：“沒有追查兇手的需求，還有什麽可研究的？”
　　年輕人到底火氣旺，最重要的是，名偵探的追求就是找兇手而不是抓兇手。
　　追捕不是他的活兒。
　　“但是有提前預判他們下壹次行動的需求。”君臨回答：“線索就是線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為習慣。如果能找到他的行為習慣，妳就可以知道他下壹次會出現在哪兒了。”
　　方木微笑，那正是他擅長的。
　　柯南則微微怔了壹下。
　　畢竟青山剛昌可沒賦予他這方面的追求和能力。
　　看柯南呆呆的萌樣，君臨笑道：“方木，教教他。”
　　方木點頭：“能給名偵探上課，是我的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