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博物館

閻ZK

都市生活

上古氏族圖騰,以儺術驅鬼,十二人為陣,起舞結陣。
白澤者,上知天文地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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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1章 爭執

鎮妖博物館 by 閻ZK

2023-2-1 21:17

  龍虎山上。
  蒼老的聲音低沈緊張:“小心!”
  “避開些,否則怕是有危險。”
  “知道了。”
  “知道個屁,老林妳讓開,我來處理這些家夥。”
  “糟糕,是陷阱!”
  伴隨著畫面壹陣抖動,張若素陷入沈默,然後將手裏手機默默放下,端起茶盞吹了口氣,風輕雲淡地道:
  “看來現代的小家夥們還是有點本事的,不錯。”
  林守頤嘆了口氣,看著張若素手機上變成灰色的畫面,看著他再度倒下的角色,無可奈何:“妳怎麽又死了?”
  張若素打了個哈哈道:“沒辦法,對手比較強啊。”
  林守頤默默道:“妳剛剛開的是人機。”
  張若素:“……”
  上清宗的老人嘆了口氣,有些跟不上老友的思維,道:“若真想要感受到所謂的刺激,為何不去真槍實彈地試試?”
  張若素笑言道:“真槍實彈,反而沒有手機遊戲裏能刺激人。”
  林守頤啞口無言,想了想對方修為,只好道:“妳說的倒也是。”
  “那麽,現在妳說的放松也已經放松過了,是不是該回去處理那件事情了?若是讓人知道,符箓壹脈各大傳承的高層都在爭執,妳這天師卻跑到這裏來,少不得被人暗地裏說幾句。”
  張若素嘆道:“他們說便說去。”
  “不過,老林啊,妳也真會給我找麻煩。”
  老天師站起身來,慢慢走向天師府議事殿,林守頤笑了聲,雙手籠著寬大道袍,跟在老天師身後,道門議事殿當中,此刻氣氛凝滯,有身穿不同制式道袍的修士坐於兩側,彼此對視。
  中間桌子上放著太平九節杖。
  此刻是在爭論於,這件古代真修至寶,應當存於何處。
  張若素坐於上首,端起旁邊茶盞抿了壹口,垂眸,神色平和,其余諸修士仍舊彼此之間絲毫不讓,而其中爭執最盛的,是靈寶宗壹脈和天師府另外壹位真修。
  前者認為靈寶宗和太平道壹直都有淵源。
  太平九節杖理應存放於靈寶宗壇。
  而壹者認為,太平部早已經在宋朝失傳,到現在更是沒有傳承。
  那麽這壹件道門寶物就應該存放在龍虎山天師府。
  其余上清宗,神霄派之類倒是對於這壹門寶物並不在意。
  靈寶宗所來者,是壹位年約五十余歲,兩鬢已白的老人,名為葛巖之,是葛家壹脈嫡傳,靈寶宗本就是天師葛玄所創的道門宗派,代代相傳,以三洞之壹《靈寶經》為根本法門,為符箓三山之壹。
  閣皂山靈寶宗壇,也是和正壹宗壇,上清宗壇並稱的三大法壇。
  葛巖之嗓音平和中正,道:
  “諸位同修應當知曉,太平道和我靈寶宗素有淵源,三洞四輔之列,太平部輔弼洞玄,而洞玄部正是我《靈寶經》,《太平經》失傳千年,我靈寶宗也再沒能出現修為臻至靈寶經最高層次的真修,而今九節杖出世,還請讓它歸於我派宗壇。”
  天師府之中主管俗務的道人張仲瑄道:“此事還有待商議。”
  “靈寶經唯獨修行太平部之法,才能有臻至真修的可能,但是並不意味著,太平九節杖需要被封入靈寶宗壇。”
  “壹者我天師府乃道門魁首,太平部既然已斷絕傳承,九節杖自然應該留在天師府,和雌雄龍虎劍共處於祖師堂,二來,三洞四輔之中,太平部可以輔弼洞玄部,而正壹部同樣可以輔弼太平部,讓太平道更為精湛。”
  “若是從九節杖中悟出太平部,那麽在龍虎山上,當有利於太平部,而入了閣皂山,卻是有利於洞玄部,壹者以己利人,壹者以他利己,孰上孰下,自然分明。”
  兩人爭執不休。
  因為這畢竟涉及到真傳。
  能夠參悟其法,自然對於自身道行大有裨益。
  古道藏曾言,宗三洞玄經,謂之大乘之士。
  而現在這個時代,洞真部上清經,洞玄部靈寶經還有傳承,分別是上清派和靈寶派,而三洞之壹《三皇經》,卻已經在唐代時候,卷入壹事,為太宗李世民焚燒,而三大道門宗派最早的三皇派也直接沒落。
  往事越千年,現在四輔之中,太玄只剩下道德五千言之類‘重玄’,無人領會。
  太清也沒有了原本傳說中金丹修持之法,算是失傳。
  只是丹鼎壹系修行者,多少繼承其中部分精要,結合武門,儒道養氣,禪宗內修之法,三教合壹化作了全真體系。
  三洞四輔,流傳到如今,只剩下了二洞壹輔,化作神州道門符箓三山。
  即茅山,閣皂山,龍虎山。
  可見正統道藏的地位和重要性。
  而今三洞四輔另外壹部的傳承法寶重現人間,哪怕是慣於修心的修士道人,都會浮現出壹覽玉書,精純修為的念頭和渴望,反倒在此爭執,林守頤等待眾人爭執不休,再度提出先前已經說過的事情,道:
  “太平部道主,或許已經重現人間。”
  “今次我等壹同運九節杖回天師府,他曾經展示過極為深湛的太平道道術,也曾運用九節杖,施展出太平道雷霆要術,而九節杖在他手中極為順服,並無反抗的行為。”
  “是以我想,或許九節杖本就應該物歸原主,歸於太平道道主之手。”
  爭執之音剎那頓了頓。
  眾人對視沈吟。
  靈寶宗葛巖之撫須道:“若真是太平道主,那麽九節杖自然應該歸屬於他,可是林道友,妳當真能夠認定他就是太平道道主,而非只是因為修行了太平要術之類的太平部真經,所以能夠驅使九節杖嗎?”
  他臉上有遲疑之色,道:“並不是我故意如此懷疑。”
  “但是如果那位道友也是而今太平道之人,亦或者是某個神州隱蔽修行組織成員,故作苦肉計,要騙九節杖入手,我們這麽簡單就把九節杖送過去,豈不是為人所趁?”
  和他爭執的天師府張仲瑄也在這壹點上表達了相同的意思。
  擔憂且不相信林守頤所說之人真的是太平道道主,擔心將九節杖送入敵寇手中,反倒資敵,擔憂那人表面上與世無爭,實際上暗中和某些存在保持有隱蔽聯系來往。
  林守頤本要開口反駁,卻又想到,自己所說,有壹部分是因為親眼見到過那人表現而做出的推測,若非親眼所見,就是他自己都難以相信。
  壹時間拿不出什麽證據,難以說服兩人。
  正當此時,張若素放下茶盞,道:“他是否是這壹代的太平道道主,我並不知道,不過如果說他是眼下那冒牌貨色,倒是大可不必。”
  他聲音微頓,復又搖頭道:
  “再來,妳們不過是心底不願九節杖落入旁人手中,自己不能第壹時間參悟修行罷了,清修這麽多年,斷絕外欲心魔,可最後反倒是在這‘清修’本身落下了執念。”
  葛巖之和張仲瑄微怔,皆面色漲紅。
  張若素道:“既然妳二人都想要此物,林道友又說應物歸原主。”
  “不若妳三人爭壹爭。”
  “神物有靈,看看著太平九節杖會跟著誰。”
  葛巖之和張仲瑄剛剛都嘗試過,未能成功拿起九節杖,心中都知道,如果那所謂太平道道主真的通曉太平要術,那麽這九節杖十有八九會更傾向於對方,但是他們旋即皆有其他念想。
  壹者是自家宗壇靈寶宗和太平部有千年的緣法,未必不能引動九節杖,另壹者這想到四輔之中,正壹部可以輔弼其余六部修行,未必無法引動太平部寶物。
  於是都壹壹同意下來。
  張若素本來打算去取手機,可頓了頓,最後還是停止動作,反而示意林守頤聯系他口中的太平道道主,後者不知道前面這老天師也有衛淵聯系方式,只是取出手機,尋找到衛淵的聯系號碼,撥打出去。
  “餵,衛館主嗎?”
  ……
  衛淵在和女嬌聯系之後,原本已經整理了思路。
  確認了該要如何和天師府解釋虞姬的事情,恰好受到了壹封信,是來自於白雲觀,他怔了下,看到了上面是個道號天辰子,拆開信封後,看到那壹對甲馬符,這才反應過來,是之前應邀前往白雲觀的老道。
  之前因為伯奇的事情,通過伯奇先前托夢的道觀,以及其所化之人在江南道應天府,基本可以判斷出,山君也同樣是在應天府範圍內的某個道觀,衛淵之前已經將此事告知於應天府特別行動組,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麽收獲。
  衛淵壹邊想,壹邊將馬甲符放在旁邊。
  準備讀信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林守頤。
  衛淵訝然,沈吟了下,將信箋放在旁邊,拿起手機接通,林守頤語言簡練,將大致的事情說了壹遍,尤其是關於九節杖歸屬的問題,當衛淵知道老人提議將九節杖放入他這邊保管的時候,倒是稍微詫異了下。
  老人旋即打開了免提。
  即便是衛淵並不在這裏,葛巖之仍舊起身,拱手道:
  “衛道友,在下靈寶宗葛巖之。”
  之後又將先前和老天師說過的事情又皆道壹遍,那邊張仲瑄同樣如此,旋即葛巖之道:“往事千年,我靈寶宗只願得九節杖,參悟其上秘文,以補足我靈寶經所欠缺的那壹部分,所求者並非此寶,但是宗門正法所在,不得已要和道友相爭。”
  張仲瑄同樣道:“貧道亦是想壹參此寶……”
  張若素忍不住吧嗒了下眼皮。
  旁邊林守頤聽到他似乎咕噥了壹句丟人。
  衛淵訝然,旋即輕笑,笑聲在眾道人耳邊響起,葛巖之聽到他笑聲止住,方才道:“既然是要求太平部法門,又何必要參悟九節杖?那最初也只是登山用的手杖而已。”
  他聲音頓了頓,自然而然道:
  “至於太平道,若要學,我教給妳們就是了。”
  葛巖之和張仲瑄怔住。
  老道忍不住道:“道友,這可是正法,其中所蘊含大道……”
  衛淵道:“所以呢?”
  葛巖之不知該如何接話,能夠聽到年輕的聲音回答道:“諸位以為,道法所用,在於何處?”
  葛巖之遲疑道:“在於逍遙清凈。”
  張仲瑄答道:“在於蕩除外魔。”
  年輕嗓音溫和回答道:“皆是對的,可於我看來,道法在自度,也在於度人。先度人,後度己。這道法代代真傳,可如果藏著掖著在自身,也修不出玉液金丹,藏進五嶽山川,也出不了真人,藏著又有什麽用?”
  “自然,太平部真法,我只會講述養氣總綱,以他山之石攻玉應以足夠,若欲要求神通法門,諸多咒術,就涉及到各家隱秘,諸位當知,那也不是度人之法。”
  葛巖之和張仲瑄怔住,年輕的聲音和談及道術時候的沈靜從容,形成極為巨大的沖突感。
  而衛淵想到那少年道人,想到了八百師兄弟,以及百萬黃巾軍,張角到了最後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所謂門戶之見,再說,堂皇正宗,三洞四輔,又如何會是敝帚自珍的氣度?於是斂眸緩聲道:
  “此法,盛明治道,證果修因。”
  “足以澄清大亂,功高德正,故號太平。”
  “諸位且靜聽。”
  天師府議事堂當中,諸多道人皆面色微變,下意識起身,長施壹禮後,方才正襟危坐,面色鄭重,衛淵這將太平部曾經第壹部分養氣之法徐徐道出,這也是張角曾經廣為傳授的部分。
  只是經歷漫長歲月,這些部分早已經離散消失在歷史洪流。
  這已經是闊別千年第壹次有人細致講述。
  而那議事堂當中諸多道人皆靜心傾聽。
  唯獨老天師見眾人聽得入神,便取出手機,隨意點開,‘TIMI’之音突然響起,他下意識掩住了聲音,見得眾人皆未曾註意自己,方才悄悄將聲音關掉,真經正法在前,卻興致勃勃地去打遊戲。
  葛巖之聽得如癡如醉,那聲音雖然年輕,但是對於道法領悟卻毫無疑問足夠深湛,深入淺出,剖析明白,即便是基礎的部分,仍舊引人入勝,顯示出足夠的道行修為。
  壹番講述,直到衛淵不再講述,眾人才慢慢回過神來。
  旋即有些驚詫於此人身份。
  葛巖之和張仲瑄皆感覺到自身若有所悟,感覺到自身根本修行的功法有所變化,但是卻壹時間難以形容出這種變化的所在,只是心中感慨,而視線這是下意識都落在了平平放在中間的九節杖上,心中下意識浮現出渴望。
  旋即被自我克制,反倒覺得羞愧。
  真經既得,尤自渴求此寶,不過壹貪字。
  張仲瑄道:“這位……道友,可需要將九節杖送還?”
  衛淵喝了口水,今日講道,壹則是順勢而為,二者是為了讓太平部回到三洞四輔,重開道統結壹個善緣,聞言道:“不必,有勞道友掛心。”
  想了想,又道:“林老,有勞把手機靠近些。”
  林守頤楞了下才意識到他是說把手機靠近九節杖,依言去做。
  葛巖之忍不住正色道:“……前輩可是當代太平道主?”
  衛淵回答道:“當代道主?自然不是。”
  “況且也當不起前輩二字。”
  葛巖之怔住,聲音都微微提高了幾度,道:
  “前……道友不曾修行養顏駐容之術?!”
  衛淵笑言道:“自然不曾。”
  說話間,手機依言靠近了裝著九節杖的盒子。
  眾人好奇,不知要用何種道法,亦或法壇驅動此寶。
  九節杖如同壹塊死木頭,毫無反應。
  卻只聽到那聲音頓了頓,嘆了口氣,溫和開口道:
  “罷了罷了,且回來吧。”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眾道思緒略微凝滯,旋即便聽到低沈之音,眾人回頭,看到那原本橫放在桌上,像是完全沒有半點靈性的九節杖突然躍起浮空,其上秘文壹壹亮起,旋即皆浮現黃色火焰,攜帶極強氣勢,直接撞破了旁邊窗戶,飛到天穹之上。
  九節杖歡喜鳴嘯,仿佛壹團黃色烈焰升騰。
  轉瞬遠去。
  屋中數道人面色看著被撞破的窗戶,看著遠去的黃色流光,默然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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