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小團聚

　　這條路正對著夕陽，光芒有些炫目。
　　周離抱著團子走到包子身邊，低頭問道：“是不是扭到腳了？”
　　“是。”
　　“能走嗎？”
　　“能。”
　　“疼不疼？”
　　“疼。”
　　“那……”
　　“沒關系的！！”
　　“那妳們在這等我吧，我去開車過來接妳們，大概二十分鐘。”周離好笑的看著她，“這樣妳們就不用過去了，妳扭到腳也不好騎車。”
　　“哦好！”
　　“平時有空還是要多鍛煉啊。”楠哥又跑過來摸著包子的腦袋。
　　“哦。”包子將楠哥的手撥開。
　　“妳看綿綿和千千，她們都沒摔倒。”楠哥又將手覆蓋上去，並加大揉搓的力道，“我感覺她們兩個中的任何壹個都可以打妳兩個。”
　　“別摸了楠哥……”
　　“就摸！”
　　“……”
　　周離聽著笑了笑，掃了輛自行車，將團子托付給楠哥，便騎著車遠去。
　　綿綿和千千的體能其實在女生當中算得上不錯的了，只是她們兩個摳腳萌妹作得很，喜歡裝出壹副倫家十分柔弱的樣子，以博取楠哥寵愛，也博取男生歡喜。
　　包子是真的鶸。
　　因為她太懶了，平常在寢室不是坐在座位前忙自己的事情，就是在床上躺得平整。
　　按理來說喜好攝影的姑娘都有壹副強健的體魄才對，畢竟每次出去拍片都很耗體力，尤其是去戶外取原生態風景，需要壹雙耐力持久的金剛腿，跋山涉水，還要背那麽重的裝備，壹天下來輕輕松松霸占微信步數排行榜的榜首。
　　包子卻有些特殊。
　　她出去拍片的時候也走，也能走，也能背著裝備走壹整天，絕不喊累。
　　但腿該瘸還得瘸，瘸了照走。
　　同樣的，回來該躺還得躺。
　　因此起不到絲毫鍛煉效果，每次剛剛有了效果，又退化了，剛剛退化完，就又出去拍片，回來之後因為腿瘸和資金消耗又連續躺壹段時間。
　　孱弱·鹹魚。
　　然而改是不可能改的，這輩子不可能改的。
　　騎在自行車上，周離不由得想，要是自己不是天師，會不會和她壹樣鶸？
　　算是還是不想。
　　耳邊風聲呼嘯不止。
　　周離騎得極快。
　　晚上六點。
　　槐序蹲在店門口的馬路牙子上，無聊得搖頭晃腦，活像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要不是他長得好看過往的小孩都得避著他走。
　　身後站著蘇覺和小花。
　　今年的冬至升級為了概率社的小聚會。
　　兩只摳腳萌妹興奮得很，老遠就搖下窗戶，朝著槐序使勁招手呼喊。
　　槐序摳了摳頭站起身，見開車的是周離，又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給周離指揮倒車。
　　“等了多久？”楠哥問。
　　“壹會兒。”槐序說。
　　“沒多久。”小花答。
　　“槐大帥哥妳也是翻墻出來的嗎？妳們學校封校查得嚴嗎？”綿綿湊到槐序身邊。
　　“和妳們學校差不多，但是我們學校的圍墻比較好翻。”槐序說得跟真的壹樣，“不過我出來也差點被保安發現，還好我跑得快。”
　　“為了跟我們出來吃飯，真是辛苦妳了。”綿綿滿眼小星星。
　　“也不是啦，我主要是想吃肉，和妳們沒關系。”槐序很無情的拒絕了小姑娘的示好，“有關系也是和周離和楠哥，我跟妳們又不熟。”
　　“好傷心……”綿綿開始嚶嚶嚶。
　　“以後關系會好的。”千千倔強道。
　　“喵~~”
　　“哦對還有這只小渣貓。”槐序補充道，“雖然我和這只小渣貓關系也不太好。”
　　“喵嗚！！”
　　“嚶嚶嚶更傷心了……”
　　“bang！”楠哥在她腦門上敲了壹下，“不許嚶嚶嚶，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好的！”
　　綿綿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幸好春明這邊冬至不怎麽吃羊肉湯，店裏只有兩桌人。壹桌是壹群剛下工地的大叔，聽口音好像是益州來務工的老鄉，圍著壹鍋熱氣粗聲談笑。另壹桌是兩個穿紅白色校服的學生，不知道是高中生還是初中生，壹男壹女，只壹人點了壹碗單人份的精簡羊肉湯，可能在早戀。
　　要是在雁城，但凡有點名氣的羊肉湯老店，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有位置的。
　　中午還有點可能。
　　點菜。
　　楠哥本著照顧小弟的想法，先將菜單遞給了周離。
　　周離本著照顧女生的想法，無視正在假裝看得懂菜單的團子，將菜單遞給了包子。
　　包子不出錢，不敢點，遞給了棉簽。
　　棉簽討好的遞給了槐序。
　　槐序看了壹遍，什麽都想吃，又不知道點多少合適，糾結之下，遞給了小花和蘇覺。
　　小花和蘇覺面面相覷。
　　最終菜單又回到了楠哥手中。
　　楠哥滿頭黑線，也不看菜單，扯著嗓子對老板喊：“四斤羊肉四斤羊雜，三份血，再來五份豌豆尖挑嫩的……老板妳這有豌豆尖吧？”
　　“有。”
　　“五份。”
　　“妳們點得有點多……”老板瞅著他們桌上的幾個小姑娘。
　　“不多不多，我們都是餓死鬼，逃荒出來的，超級能吃。”楠哥保證道，“妳盡管上，等會兒我們吃完了絕對不夠，還要加的。”
　　“行吧……”
　　老板笑呵呵的進了廚房，看見這麽些漂亮的小姑娘，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兩只摳腳萌妹叕壹次勾搭槐序失敗，氣餒之下，目光無所事事的到處瞥著，直到這時她們好似才發現蘇覺和小花的存在，開始與他們搭話。
　　“妳們也是翻圍墻出來的嗎？”綿綿問。
　　“有沒有被發現，我聽說最近學校邊上保安巡邏力度很大。”千千補充。
　　“是……”蘇覺臉微紅。
　　“沒被發現。”小花很大方。
　　“妳們是從哪裏出來的？和我們壹樣嗎？”
　　“妳們是哪裏？”小花反問。
　　“我們翻出來的那裏……”綿綿仰頭望向天花板，思索著，“有個靠著圍墻的樹。”
　　“我們也有個靠圍墻的樹。”小花說。
　　“外面有個公交站。”千千補充。
　　“對對對。”小花連連點頭，“我們是聽蘇師兄的室友說的，那裏好翻，有樹好爬，不然我這學期進來的新生，哪裏找得到地方。”
　　“我們大二了也找不到。”綿綿說道，“都是楠哥帶我們去的。”
　　“證明我們都是好學生。”
　　“是的呢……”
　　小花很容易就和她們兩個聊開了。
　　周離和楠哥偶爾也插壹句，就是團子時不時也喵壹聲，像是在接話，席間其樂融融。
　　只有槐序和包子緊握著筷子等待著，壹個十分不耐，壹個十分沈默，還有壹個共同點是他們都時不時瞄壹眼廚房的方向，壹個光明正大的瞄，壹個悄悄的瞥。
　　“咕嚕……”
　　“誰肚子叫了？”
　　“我聽見好像是包子。”
　　“楠哥我舉報！包子今中午沒吃飯，就是為了等今晚這壹頓！”
　　“我也舉報！我也看見了！”
　　“跟人學變麻雀！”
　　“我沒跟妳學，我本身就想舉報的，是被妳搶了先！”
　　“……”
　　包子依然沈默著，根本不理她們。
　　幸好羊肉湯裏的東西都是熟的，上得很快，其余人依然邊吃邊聊，享受著今晚的小聚，消磨著這看似平淡的時光。只有包子和槐序壹言不發，悶頭開吃。
　　但他們之間的區別很快又體現了出來。
　　僅僅十幾分鐘後——
　　包子發現自己還很想吃，但是肚子已經裝不下了，她不得不放下筷子，就很氣。
　　而槐序戰鬥力依然堅挺。
　　更氣了。
　　包子鼓著臉頰，看看鍋裏的肉，坐著壹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