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章、有錢好辦事

　　我渾身起了壹陣雞皮疙瘩，不由自主打了個機靈，但求人辦事，不能忍也得忍啊。我假意笑道：“小子姓徐，是蔣大哥的親兵。”
　　蔣猛粗人壹個，倒沒看到李公公對我“性騷擾”，在這個陰陽怪氣的地方，屁股坐著都不舒服，急道：“李公公，俺這回是向妳打聽個事，這選秀的事是張副總管管的麽？這事妳知道不？”
　　“那當然，咱家的張公公年年選秀，年年都是公公負責。咱家身為他的副手，又豈能不知？”撫摸的手不停。
　　“那就好辦了。其實呢，是這樣的，俺這兄弟呀，小時候家裏給他說了十幾門親事，壹下子定了十幾個老婆。”
　　“那好呀，妳弟弟身高馬大的，娶二十個老婆也不會吃不消。”李公公終於抽回去壹只手了，不過那是掩口而笑，才壹會又摸上來了。
　　“好啥呀好，全給海提督捉來當秀女給進貢到宮裏來了。這不俺兄弟托俺找您幫幫忙，您要不幫忙，俺兄弟可沒老婆了！”
　　“是京城的海提督麽？”
　　“是呀，京師提督海大貴海大人。”
　　“哦，這事兒啊，咱家好像記得。據說那十幾個女子美貌非凡，武藝高超，最後出動了火器營才將她們拿下。難到她們就是妳兄弟未過麽的老婆不曾？”
　　“是呀！”
　　李公公突然像似被刺紮到了手，飛速地縮回了雙手，顫道：“那徐兄弟妳的武功也很高嘍？”
　　蔣猛道：“俺兄弟的功夫可高了，武功蓋世呢，天底下沒幾個人是他對手。”
　　我施眼色，可蔣猛粗人哪裏看得到，只好謙虛道：“李公公，聽別蔣大哥胡說，我那幾下，不過是莊稼把式，上不了臺面的。”
　　李公公這回才壹收方才嬉笑神色，神情嚴肅地坐到太師椅上位，揮退了左右跟著的太監，才道：“這事兒，可不好辦哪。”
　　“有何難處？”
　　“只要是給選進了宮的女子，不管她以前在民間是何身份，進了宮，就是皇上的女人了。皇上的女人，有誰敢動？”
　　我聽李公公似是話裏有話，老拿杯蓋輕碰茶懷，發出“叮叮”的似金屬撞擊聲。
　　蔣猛忽地站起身，道：“那可怎麽辦？”
　　他是個粗人，雖然做了官，但只知道殺敵，平日裏有錢彬罩著，沒人敢動他，當官的門道卻依然是七竊通了六竊——壹竊不通。
　　我走到李公公身邊，從懷內掏出壹張千兩銀票，道：“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還請李公公多廢點心思。”
　　李公公瞄了壹眼，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道：“徐兄弟啊，妳可要知道，皇上可是九五至尊啊！”
　　我再遞了三張千兩銀票，道：“皇上身份自然無人可比，可必竟他也還沒見到人不是？”
　　李公公臉色緩了下來，道：“皇上好應付，可這回選秀乃是皇太後提的，怕是那邊不好交差呀！”
　　我再掏出五張票子道：“太後年輕也大了，總有眼花的時候不是？”
　　李公公微帶笑意，喝了口茶道：“咱家這些人，做事也難啊，這上上下下，百十號人，哪個是幹吃飯的？”
　　我壹橫心，反正這錢來得快，去得也快，掏出身上最後的十張千兩銀票道：“公公，只要事成，我願再拿十萬兩。”
　　李公公笑得兩只小眼瞇成了縫，道：“咱家呢，比不得人家扯篷拉牽的圖銀子。這壹萬九千兩銀子，不過是給打發說去的小太監們作盤纏，使他們哪賺幾個辛苦錢，妳蔣大哥知道的，在宮裏做事，苦著呢。咱家是壹個錢也不要妳們的。
　　不過這事兒啊，咱家還得跟張公公商量商量，必竟，妳也知道，張公公日理萬機，難得有空。不過，妳們放心，有了信兒，咱家第壹時間通知妳們。妳們是住在蔣府麽？“
　　“是啊，李公公真是活菩薩，救人壹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事成，小弟我壹定在家中擺上公公的長生牌位，請高僧日夜為公公念長生咒。”我道。
　　李公公連道“不必不必”，卻笑得眉飛色舞。蔣猛從我第壹次遞銀票開始就悶不作聲，耷拉著個腦袋像尊佛似的端坐椅上。我輕輕壹扯他，道：“大哥，謝人家李公公壹聲啊。”
　　蔣猛不看我也不看李公公壹眼，徑直就走出了門去。我忙對李公公陪不是道：“蔣大哥他向來就這個牛脾氣，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李公公也不以為意道：“蔣校尉，外號猛金剛，他這個牛脾氣，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不礙事，妳先回吧，趕明日就給妳消息。”
　　我客套幾句後，忙追著蔣猛的影子出皇宮。
　　“大哥，妳到是等等我呀！”蔣猛大步流星，我晚走壹陣，在皇宮裏又不敢輕易施展輕功，只好小跑著追他。
　　蔣猛不吭聲，我知道他是生悶氣了。“大哥，妳說我又有什麽辦法？我恨不得不拳砸爛那姓李的腦袋，看著他那幅嘴臉我就有氣。”我怒道。
　　蔣猛止步回身對我道：“那妳還送銀子給他？”
　　“大哥，我知道，妳心裏也清楚為啥。走，咱不說這個了，喝酒去！”我挎著蔣猛的肩膀就朝酒仙居走去。
　　蔣猛這壹路悶了壹肚子火，可知道我做了也沒什麽錯，要說錯，那就是這個世道有錯，有錢才能使鬼推磨！他也緊著我的腰道：“走，喝他娘的幾大壇。”
　　兩人喝了個昏天暗地，壹掃方才郁悶之氣，心中大暢之下，掌櫃的過來結帳時，我才發現，眼下竟然已經身無分文，銀子全給那李人妖吃光了。
　　酒資雖然是蔣猛付了，可我總不能身無分文不是？堂堂九尺男兒，身上沒錢，這怎麽行啊？俗話說，壹分錢難倒英雄漢。看來又得操老本行，上富貴人家走上壹趟了。
　　可京城裏那麽多有錢人，我又不了解哪個是好，哪個是壞，到誰家找銀子，到成了難題。
　　有了，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
　　那京師提督海大貴家，不正是最好的目標麽？
　　打定主意，心下安定不少，回到蔣府陪眾女聊了壹會天，直等三更天就出發。
　　打更的梆子敲到三下的時候，蔣府上似有陣黑風吹過，我運起陸地飛行術，升至高空中，瞧準了目標，直朝提督府飛去。
　　提督府的處於城正中，正是樞扭統領京師兵力最好的指揮處。夜色很暗，對我樣的夜行人來說是最好的天氣了。
　　三更天了，提督府依然是燈火通明，路過大廳時，看見壹個瘦高的漢子，年輕四十，胸、臉白無須，高高上坐，想來就是海大貴了。想不到人不如其名，海大貴竟然是個瘦子，真令人懷疑他貪的那些民脂民膏，都吃到哪去了。
　　隱隱聽到好像是幾個同級官員來祝賀海大貴升官發財之類的，我沒有繼續聽下去，徑直往後院縱去。
　　海大貴哈哈大笑道：“諸位同僚，他日我海某人若是坐上了兵部尚書的位子，還要靠各位多多提攜提攜！”
　　邊上壹個胖子，戶部尚書道：“哪裏哪裏，海兄乃是真英雄。能識得如此眾多絕色佳麗，他人只要將這十幾號人壹並獻給了皇上，兵部尚書已經是妳的囊中之物了。往後還要請海尚書大人多多關照關照我們戶部啊。”
　　“余尚書說哪裏的話，有兄弟壹口飯吃，絕對會分給在坐的各位的。來，我敬大家壹杯。”海大貴說著就舉杯，四五號人壹齊敬了。
　　另外幾個人也是朝中要員，壹壹敬了海大貴這位朝庭的明日之星，眾人再壹頓海捧，直捧得海大貴飄飄欲仙，沈醉不知歸處。
　　正喝得熱鬧，突然跑來壹個下人，氣喘籲籲地高聲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不好啦！”
　　海大貴怒道：“瞎嚷嚷什麽？怎麽了，林二？”
　　林二給海在貴壹吼，心神略定，才道：“大……大人，不……不好了，後院……後院起火啦。”
　　“什麽？”海大貴驚得滿滿的壹杯酒全灑在了官袍子上，林二忙上前來擦。
　　“還擦個屁啊，還不快給我吩咐人去救火。”說著壹腳踢翻林二，走出廳朝後院方向看去，那邊正冒出濃濃黑煙，在黑暗的夜裏反倒把天空映得火紅。
　　“他娘的，還不去把田總管給我叫來？衛兵，衛兵，統統給我去救火。”海大貴匆匆吩咐了壹陣後，轉身對著壹幹要員們拱手道：“今日海某人多有得罪，叫各位受驚了。還請諸位先行回去，海某人改日再上門請罪。”
　　眾要員也急忙客套幾句後，走了，烈火無情，想當年皇宮紫禁城的壹座大殿起火，幾萬士兵去救火，還不是給燒了個精光，燒死不少太監。是非之地，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提督府上上下下壹片忙亂，海大貴在那裏大呼小叫，越指揮越亂，不過幸而是幾幢沒人睡的客房起火，也不擔心有人員的傷亡。
　　壹個時辰之後，大火終於撲滅，只不過燒掉了幾套客房，海大貴滿頭大汗回到書房，這裏才是他最關心的地方，因那幾套客房正處在書房上風處，萬壹燒著了這書房，那可大大的不妙。
　　海大貴回到書房，也沒半個丫環跟著，女人全嚇得躲到了後廂房裏去了，匆匆喝下壹杯冷茶，心情平復之後，海大貴才將墻下壹幅畫揭開，壹掌按著墻面。
　　那墻面竟然縮進壹塊巴掌大地方，轟隆隆壹陣響後，書櫃子竟然側開，現出了壹個小小的密室。海大貴點著蠟走進去……
　　“衛兵，衛兵，馬上給我叫馬捕頭……”
　　蔣府裏，我與秦腕鳳正興致高昂地清點著盜得的寶物。
　　“呵呵，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姓海的沒想到機關算盡太聰明，到頭來，還是自找苦吃。”秦腕鳳笑道。
　　“哼，海大貴竟然敢打師祖奶奶的主意，我要叫他竹籃子打水——壹場空。”我恨聲道。
　　“哇，這京師提督還真不是壹般的富。”秦腕鳳清點完銀票之後驚訝地說，“光銀票就有壹百多萬，還沒算這些珠寶首飾呢。”
　　“還不是他貪來的？”
　　“果然不是個好官，如果要叫這江湖上的大盜知道京師提督府裏有這許多財寶，還不定掀起什麽腥風血雨呢。”
　　“所以呢，為了天下的安定，我決定把這批寶物全都搬回家裏去，好好收藏，以免他再為害人間。”
　　秦腕鳳甩過來壹個馬掌，被我輕輕接住，她氣道：“有妳這樣的人麽？如今天下的百姓正處身水深火熱之中，正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才是正道。”
　　我開解道：“天下的窮苦百姓何其之多，這區區幾百萬兩銀子頂多給天下所有的窮苦人弄壹碗飯吃而已，又有何益處。”
　　“這到也是，可是……”
　　“哎呀，娘子，妳不為我想想，也要為妳肚子裏的孩子想壹想啊。將來他們大了，吃什麽呀？”
　　“呸，誰是妳娘子了，還有我哪裏懷孕了？”秦腕鳳氣呼呼地雙手插著腰，壹幅妳不說清楚我就要妳好看的母老虎模樣。
　　“妳是沒有懷孕，可是將來妳還不會懷麽？”我壹閃身，躲得遠遠的。
　　“妳還說，看我不撕爛妳的嘴！”秦腕鳳縱身朝我抓來。
　　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第二天，李公公就派了個小公公捎了信來，要我進宮壹趟。蔣猛不想去，我只好壹個人隨著小太監去見李公公。
　　李公公早已經在廳裏等著了，見了我就迎出了門來。兩人坐下，客套幾句後，我直奔主題道：“公公，可是有消息了？”
　　李公公臉色壹變，道：“消息是有了，可卻是個壞消息。”
　　我隱隱覺得事情有變，問：“怎麽了？”
　　“是這樣的。這件事張公公跟我說了，妳那十幾個未過門的妻子全是提督海大人送來的。這姓海的正指望著妳的妻子們為他添官進財呢，對她們看得死死的，派了壹個火器營的兵力，日夜守衛在皇宮中的壹座宅子裏。
　　而且聽說昨夜有賊夜入提督府，巧施聲東擊西這計，盜去了提督府不少寶物，海大人大發雷霆，通令全城捕快抓拿賊人。“李公公說著的時候兩眼死死盯著我，仿佛想看看，那個賊人是不是我。
　　我臉色相當正常，沒有任何異樣，假裝高興道：“老天有眼，真是惡有惡報呀。”
　　“但正因為如此，海大貴卻不得不將妳妻子們當成了唯壹的賭本。那大盜看樣子是抓不住了，只能向皇上進獻美女這唯壹的翻本機會了。”
　　“那可怎生是好？”我急道。
　　“徐公子，恕咱家無能為力了？”李公公嘆氣道。
　　“公公，難到這事就真的沒有換回的余地了？”現在我到真有點後悔去偷海大貴的錢財了。
　　“咱家是無能為力了，可卻還有壹計。”李公公才說出口，我不由得精神壹振。
　　“公公請快說。”
　　“依咱家看，唯今之計妳只有去請錢彬錢將軍幫忙。”
　　“雖然錢大人是我蔣大哥的頂頭上司，可是眼下他人正領著軍隊跟寧王開戰呢。只怕我去江南請他回來，到時候黃花菜也涼了。”我疑惑道。
　　“咱家跟妳說，錢大人今天就是回京之日。”李公公探頭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什麽？公公說的可是真的？”
　　“不錯，咱家也是早晨從太後那請完恭才知道的。據說是秘密回京，不想讓外人知道。我可就說給妳壹人知道過，可千萬別對別人說喲！”李公公神秘兮兮道。
　　錢彬秘密回京，難道是戰事有變？眼下卻管不了這許多，道：“公公只管放心，打死我也不會告訴第二個人的。”
　　“那昨天妳給咱家的錢？”
　　“哦，公公安心，公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就當是我教敬公公的壹點茶錢吧。”
　　“徐公子前途無量啊，妳若有意在官場上發展，咱家交定了妳這個朋友。”
　　我客套說：“那是那是，我家祖上雖然世代為商，可生意難做呀。如今的世道更是險惡，生意越發冷清。從仕正是我輩中人最好的出路了。”
　　又與李人妖虛與尾蛇了壹陣，臨走時人妖還不放過我，說是要請我吃飯，嚇得我連忙推脫。真是的，和人妖壹塊吃飯，不會是邊吐邊吃吧。那種情形，想想就可怕，我急急告辭而去。
　　回來的路上我邊走邊苦笑，這世上的事還真的是陰差陽錯。原以為能花錢擺平的事情，又因為錢而使救人這事更加的復雜。如今只好走錢彬這條紅人之路了，誰知道又會生出什麽事來呀？世事難料呀，人算不如天算，為今之計只有見機行事了。
　　對錢彬不是今天回京麽？回去請蔣大哥壹塊去拜會拜會，我就不信救不出人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師奶奶祖，各位媽媽們，累妳們多受幾天罪了，我壹定盡快救妳們出火海！
　　正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壹村，欲知徐正氣能否將眾女從皇宮救出，還請列位看官繼續觀註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