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方憐家的笑話

　　來到icu，嚴軒終於見到方憐老媽方秋蘭，四十好幾的女人還算保養得當，雖然比不上白慧那種檔次的富太太，但已經足夠在大多同齡婦女中爭艷。
　　“女兒誒，妳可算回來了！”
　　方秋蘭邁著小碎步來到二人跟前，目光死死凝視嚴軒。
　　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女兒在學校的情況她大致能了解壹點，尤其那天方憐不小心發的朋友圈讓方秋蘭無比確信，自己女兒壹定有釣到壹只金龜婿。
　　“阿姨妳好，我叫嚴軒，外婆怎麽樣？”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嚴軒立馬直入主題。
　　方秋蘭指向側方病房：“昨天剛動完手術躺著呢，醫生不讓進去。”
　　說話的功夫，方憐已經跑到病房大門前，透過玻璃朝裏瞧去，雙眸溢滿擔憂。
　　“放心吧，死不了，至少還有五六年的盼頭。”
　　方秋蘭語氣冷淡，仿佛根本沒把自己母親的安危放在心上。
　　“我先去繳費。”
　　方憐冷著臉離開ICU，絲毫沒有和自己老媽寒暄的打算。
　　方秋蘭翻起白眼：“臭丫頭，壹回來就給我擺臉色，昨天還覺得我騙她！”
　　嚴軒勸解道：“小憐她也是擔心外婆，才大老遠跑回來，沒別的意思。”
　　“好女婿，妳可別替她說話了，我自己女兒我能不清楚？”
　　壹和嚴軒說話，方秋蘭立馬又換上壹副面孔：“女婿，妳家哪的？爸媽做什麽？和小憐是同屆嗎？”
　　面對方秋蘭查戶口，嚴軒耐著性子回答道：“老家嶺西省的，家裏做點小生意，現在大二。”
　　“哦……”
　　到目前為止，方秋蘭對眼前女婿還是挺滿意的。
　　不僅對她客客氣氣，也沒有臭顯擺的意思。
　　小生意？
　　小生意能開得起賓利？
　　更重要的是，他讓方憐去繳費，說明他在自己女兒身上應該放了不少錢。
　　方秋蘭體貼道：“好女婿，妳看妳舟車勞頓壹天，醫院待著也悶，要不和小憐先回去，這裏有我看著呢。”
　　正好交完費的方憐折返回來，示意嚴軒跟自己離開。
　　二人走出醫院後，嚴軒主動提議道：“妳媽挺辛苦的，要不要請個護工？”
　　方憐搖頭拒絕：“幹爹妳就別替她操心了，護工她怕是早就請好，她可忙著呢。”
　　“妳媽很忙嗎？”
　　“忙，怎麽能不忙，她就沒閑下來過！”
　　方憐讓嚴軒跟著自己躲到壹旁巷子內，十分鐘後，方秋蘭下樓攔下壹輛出租徑直離去。
　　嚴軒好奇問：“妳媽去幹嘛？”
　　“幹爹妳就別問了，說不定晚上就能知道。”
　　回去的路上，方憐悶頭沈默，連嚴軒的提問都應付得勉勉強強。
　　方憐家在壹片老式住宅樓內，房子是她外公年輕時分配的，80平不到的房屋總共兩室壹廳，家具裝修都透著老氣，連電視冰箱都是十幾年前的老物件。
　　“家裏有點亂，幹爹妳坐，我收拾收拾。”
　　進門後，方憐示意嚴軒在沙發上休息，自己則回屋換上壹身簡便的運動裝，開始給房子裏裏外外大掃除。
　　嚴軒好幾次想幫忙搭把手，都被方憐勸阻坐下。
　　“方憐！”
　　嚴軒突然低吼壹聲，嚇得方憐手中掃把都有點拿不穩。
　　“幹爹，是我有做錯什麽嗎？”
　　在方憐眼裏，自己幹爹壹直是個情緒穩定的男人。
　　不算網上聊天的時間，二人認識兩個多月，今天是嚴軒第壹次吼她。
　　“過來坐下。”
　　見嚴軒態度強硬，方憐也只好暫時放下手中掃把，畏畏縮縮來到沙發上。
　　嚴軒苦笑道：“妳今天怎麽回事？”
　　方憐不解問：“幹爹，我怎麽了？”
　　“妳說妳，上高鐵到現在，笑過嗎？”
　　嚴軒左右各伸出壹根手指，抵住方憐嘴角往上壹拉，給她強畫出壹個笑臉。
　　方憐低沈道：“對不起幹爹，外婆剛動完手術，我可能心情不太好。”
　　“是嗎？”
　　嚴軒明白這只是方憐的借口。
　　平日方憐無論有事沒事，心情好壞與否，在他面前總會盡量保持笑容。
　　女孩子笑起來才好看。
　　老擺著壹張臭臉的女人哪怕再漂亮，都會讓男人對她壹點點厭煩，直至完全喪失耐心。
　　這都是方秋蘭交給方憐的人生經驗……
　　嚴軒緩緩揉摸方憐臉蛋，輕聲問：“小憐，妳是不是不想待在老家？”
　　自從下高鐵後，嚴軒壹直在觀察方憐。
　　女孩的思緒始終處於緊繃的狀態，再加上她故意的強勢妝容和打扮，讓嚴軒確信壹件事。
　　方憐對這座縣城的壹切人和物都抱有深深的敵意。
　　“幹爹……”
　　被嚴軒戳破心思，方憐臉上終於有了微笑，不過卻略顯苦澀。
　　嚴軒沒有追問方憐原因，而是直接道：“如果妳不想待在縣城，等外婆情況穩定後，幹脆把她轉去省城住院，妳和阿姨也搬過去買套房子。”
　　方憐沒有答應或拒絕，而是主動向前摟抱住嚴軒，將身體倒進他懷裏。
　　二人保持著沈默，直至壹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
　　嚴軒準備起身開門，方憐卻朝他搖搖頭，像是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且早就見怪不怪。
　　半分鐘後，敲門聲更加劇烈，嚴軒疑惑問：“真不開門嗎？”
　　方憐嘆氣道：“幹爹妳想看笑話嗎？”
　　“什麽笑話？”
　　“哎……算了，就當給幹爹妳開開眼。”
　　方憐松開嚴軒起身，先是回到臥室重新恢復剛才的強勢打扮，然後才來到門前。
　　深吸壹口氣，方憐握住門把手往下壹扭，壹夥人頃刻魚貫而入。
　　為首的女人大吼大叫：“許濤！方秋蘭！妳們給我出來，偷奸以為老娘發現不了是吧！”
　　女人四十來歲，模樣富態，穿金戴銀。
　　她身後的壹夥人開始滿屋翻找，嚴軒本想問個明白，卻又被方憐眼神制止。
　　等到將滿屋的床底衣櫃都翻個遍，女人才扭頭看向方憐。
　　“妳誰啊？”
　　方憐也不遮掩，直白道：“方秋蘭女兒。”
　　“妳媽人呢，躲哪偷男人去了！？”
　　女人扭頭瞧見沙發上的嚴軒，冷哼道：“好啊，當媽的躲外面偷男人，女兒在家裏偷男人，妳們母女還真是兩不耽誤!”
　　方憐不悅道：“妳嘴巴幹凈點，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啊？！”
　　女人哈哈大笑，指著嚴軒道：“小兄弟，姐姐好心提醒妳，她們家是大婊砸生了小婊砸，妳可得註意點，別到時候讓她給妳送頂帽子。”
　　“我數到三，妳再不走，我就報警。”
　　方憐伸出手指：“壹……”
　　“走走走，去錦繡家園，奸夫淫婦不在方秋蘭家，壹定躲那呢！”
　　女人招招手，眾人馬不停蹄下樓，留下壹片狼藉。
　　方憐關好門，轉頭望向嚴軒。
　　“幹爹，好笑嗎？”
　　她聳聳鼻子，笑容苦澀又無奈。
　　“更好笑的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