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無解存在
腦洞大爆炸 by 魔性滄月
2018-7-4 10:21
低維有藍白社,高維也有藍白社。
有的藍白社在低等文明,有的藍白社在高等文明,如今有社員直接成了至高神。
藍白社就是這樣,正式成員中大家地位平等,但職位可能天差地別。
壹個在低維地球管低次元的社員,平日裏可能只是個審核別人小說的編輯。閑來無事,直接對隨便壹個路人說:“小天,好久不見了,要不要喝壹杯?”
於是那個路人,眼睛壹閉壹睜,化身為天道,笑道:“好啊,我最近發現隔壁維度有個超有意思的重星文明,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啊,給我開個權限,不然引力都能弄死我。”編輯笑道。
“沒事,我會讓那裏的引力都註意點。”
於是編輯社員,和天道社員又拉了幾個文明執政官社員,末日排險者社員,蛤蟆飼養者社員,眾神組社員結伴去散散心。
喝壹杯後,他依舊是普通的編輯,繼續回來審核別人的小說,甄選出特強型低次元做成檔案。
這種社員,基本全在地球上。
藍白社早期是有不少凡人的,像這樣的凡人有很多已經變強了,但社裏並不要求所有成員都強的要獨當壹面,所以也有社員始終處於普通職位,不想變強的。
比如歌德,這個在四維沙漠中好運遇到白歌的男人,到現在還是凡人,藍白銀行關閉後,他不再是星艦老司機,主要也就在地球和各國首腦處理壹下外交關系,偶爾兜售丹藥什麽的……
他自己是個凡人,但他曾經的副手已經是銀河法庭裁決官,他有幾十個朋友是五階文明帝國元首,老婆是天神,小舅子是仙帝,妹妹是大奧術師,同事是天道……
星河龍族還欠他壹個人情,因為他曾經利用人脈,讓藍白廚師給龍族加餐。
他雖然沒什麽本事,連工作都因為幽靈賬戶不再需要用而下崗了,但他壹日是藍白社員,就終生是藍白社員。
哪怕他現在幾乎已經重歸探險家老本行,閑得到處旅遊,這壹點也不會變,藍白社又不是養不起。
今日的諸天任我行,皆來自於當初被困於撒哈拉,於瀕死之際看了白歌壹眼。
這位歐洲人的運氣,已不知該如何說了。
類似情況將不可避免,畢竟白歌也不打算所有成員都高高在上,層層管理相互庇護就行了,沒必要都成神。
藍白社又不是黑心公司,現在都制霸泛維度宇宙了,那些沒什麽大想法的社員,養個幾億年的老也不算什麽。
當初大家都是凡人,現在藍白社大了,也不存在不帶他們。
“呼,終於走到今天。接下來,讓宇宙年輕到可用能量超過百分之五十,就行了……”
“壹號,妳呆在那幹什麽?”
白歌感慨了壹番後,目光無視距離,看到了極遠處發呆的壹號。
他已經是高維世界藍白社唯壹的敵人了,這個孤零零的初代升維者,呆若木雞,沒有絲毫動靜。
此時此刻,他甚至都已經不算是敵人了,升維後的白歌,每時每刻都在刷新能量,豈是壹號這個窮鬼可以為敵的?
藍白社,或者說白歌經常這樣。
當他的敵人,簡直是個不穩定的“臨時工作”,隨時都可能丟工作,因為壹不留神,驀然回首,就不配當敵人了……
赤帝如今還在趕往太陽系的路上呢。
壹號呆滯了半天,聰明如他,自然是已經知道,大勢已去了。
他呼喊了那麽久,所謂的那位存在根本沒有理他,之前興起希望,還以為終於等到對方……不過是錯覺。
不過是……等到了白歌升維。
全宇宙為之慶賀,壹朝天變,高維已是遍地藍白……
那原本已經枯竭,此刻卻源源不斷冒出能量,躍變出物質。
比之前還要大百萬倍的陸地很快形成,高維生物曾經根本不可以奢求的美麗風光,堪稱浪費的自然環境,卻跟不要錢壹樣締造出來。
他知道,這些個逆熵體,只要繼續努力下去,終有壹天,能把這四百億年來他們用掉的能量又刷新出來。
想來要不了幾年,高維世界就會像低維世界壹樣,變成壹片宇宙星海,或者壹片在量子海洋中的無垠大陸。
每壹個高維生物,都能從真空中借到許許多多的活躍能量,曾經以往的荒蕪不復存在,如同天堂,神國。
聽到白歌的聲音,壹號從呆滯中恢復。
四百億年的時光,讓他早已不畏懼死亡,壹念之間,就來到了白歌面前。
“恭喜妳升維……”
“妳贏了,妳做到了前所未有的壯舉。但妳們千萬不要妄圖再追求什麽終極真理了,就這樣吧,到此為止。”
“現在的壹切多美好啊,妳為大宇宙帶來的全新的時代,宇宙永遠年輕,妳們享有永恒的壽命,取之不竭的能量可以讓妳們為所欲為……”
“或許這就是那位存在的安排,珍惜這壹切吧,不要再探索下去了。”
“不要讓這世界消失……”
壹號此刻,又冷靜如賢者壹般,忠告白歌。
他知道白歌必殺他,且想弄死他易如反掌,可時至如今,他也不奢求什麽生命、太壹了。
壹號來的時候,這裏還壹片荒蕪,作為第壹個來到高維世界的生命,他是真正的先驅者。
那個時候宇宙的能量還有很多,他也毫不介意地幫助僅僅慢了他壹些,尚處於超維者階段的漩渦。
之後,漩渦又如他壹般,幫助了許許多多的超維者升維。
作為第壹個,他根本是在沒有路中,硬生生開辟出了路。在宇宙幾乎就不允許升維的情況下,找出了壹條不是路的路,奠定了因果律工業體系。
他很愛這個世界,逆熵帶來的種種好處,他不是不知道,甚至也為之歡欣。
雖然,因為某個存在而絕望,變質了理想。
但並不代表,他就不珍愛白歌升維後所帶來的這壹切,只是愛不能阻止夢想而已。
他阻止白歌,只不過認為,白歌升維他就沒有機會成就太壹,連那變質的夢想都達不到了。
如今既然已經輸了,壹號竟也能很坦然地恭喜白歌,他並沒有“我得不到妳也別想得到的心態”。
否則,也不會有真理社了。所謂真理社,便是:大家誰成功了,請把答案告訴我。
“妳知道這種忠告,是沒有意義的。”漩渦說道。
壹號也說道:“妳也知道,自己的堅持是沒有意義的。”
說著,沖著白歌道:“妳好像還不知道,讓他告訴妳吧。”
緊接著,壹號矗立在原地不動了。
白歌知道,這是任由他處置呢。想了想,白歌塑造了壹具人體。
“以後這就是妳的身體了,這些方塊放下。”
漩渦補充道:“還有原石,那才是制作方塊的東西。”
對此,壹號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興趣,他平靜如賢者,默默進入了人體,用視力、聽力、嗅覺、觸感,體會著正在新興誕生的高維物質世界。
夢想死掉的人,大抵如是。
白歌想了想,沒急著殺他,倒是看向漩渦道:“說吧,壹直讓妳們忌憚的那個存在是什麽?為什麽妳覺得收容物與其有關?”
漩渦說道:“我並沒有見過他,根據壹號所說,他在升維後,那人就來找他了。碳基生物,人體,除了相貌不同,和妳現在的狀態差不多。”
“我想,妳應該知道碳基生物都是人形的這個奇妙的現象吧?這不是巧合,而是那人希望所有碳基生物都衍化成人形而已。縱然基因天差地別,但五官四肢之類的基本框架不變。”
白歌愕然,隨即平靜道:“締造這壹切的造物主麽……”
“我不知道……但他可以生滅大宇宙。大宇宙有十個維度,壹號問他:繼續升維的方法是什麽?他說沒有升維的方法,壹號是個特例,用了那人也沒想到的方法,成為了高維生物。”漩渦說道。
“什麽?有十個維度?我們現在才……四維。”白歌眉頭壹皺。
漩渦搖頭道:“不不不,現在只有四維,因為壹號又問他:其他的維度是什麽樣的?結果那人說:我無法描述,算了,以後只有四維吧。”
“……”白歌壹怔。
漩渦繼續說道:“至此之後,他從根本上抹掉了其他維度,大宇宙只有四維了。”
白歌摸了摸耳朵,神情凝重。
這種改版,他太熟悉了……這不得不讓他回想起曾經想過的壹種極為可怕的可能:我在別人的腦洞裏。
“他壹念之間,就抹掉了其他維度是嗎?就是這種偉力,讓壹號絕望?”白歌低沈道。
然而壹號在壹旁見白歌遲遲不處置他,忍不住說話道:“倒不是壹念之間,那是在他與我的閑聊結束後直接離開了,又過了十億年,五維以及更多的維度才突然消失的。”
“嗯?十億年?”白歌眉頭壹挑,腦洞用得著這麽麻煩嗎?改個維度設定還用得著快進個十億年?
漩渦也說道:“是的,更高的維度消失,是我親眼所見,當時我已經升維了,高維就我和壹號兩個人。壹號跟我說了那個存在的事,我還不信,因為那個時候我還能感受到五維。”
“可有壹天,我們的五維感突然消失了,我才真正相信了壹號所說的話。”
聽了漩渦的解釋,白歌才知道,原來壹號和漩渦在升維後僅僅幾億年,就又成為四維的超維者,能接收到更廣泛的訊息。
科技是爆發性的,有過壹次升維經驗的他們,很快就如同三維超維者能感受到量子海洋壹般,感受到五維的存在。
因此壹號才會問那人五維的事,最初壹號以為他是五維生物。
卻沒想到,那人僅僅因為自己不知道怎麽描述更多的維度,仿佛被問住了有點下不來臺,就幹脆抹掉了其他維度。
“妳們聊了些什麽?”白歌問道。
壹號沒說話,漩渦道:“因為那人並沒有立刻證實自己抹掉維度的能力,所以壹號還很認真地想拉他探索終極真理。結果那人非常誇張地笑了很久,然而拉著壹號脫離了大宇宙。”
“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大宇宙之外,是無。大宇宙包含了壹切的‘有’。那裏根本就沒有容身之地,根本也不是個地方。壹切‘有’離開了大宇宙,就會成為‘無’。”
“然而,那人卻硬生生帶著壹號脫離宇宙,壹拳揮出在‘無’中開辟了壹片允許存在的區域。可即便如此,因為沒有時空,當時壹號的身體直接被湮滅成了數學上的奇點。”
“隨後那人拔了壹根頭發,飄出去,就直接誕生了壹個新的十維宇宙!”
“盡管壹片荒蕪,但那物質總量比之原有的十維宇宙還要多。”
壹號聽了,又忍不住接續道:“進入那個新宇宙後,我的身體又被其重塑了,便是後來我壹直用了幾百億年的人形之軀。”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壹刻……他沖我說:我告訴妳,什麽是終極真理。”
“然後,他壹拳揮出,讓那個剛剛誕生的大宇宙所有物質崩潰成真空,隨後又壹拳揮出,將整個宇宙擊碎,最終,那最後壹拳,將所有的碎片都消弭於無。”
說到這裏,兩人都沈默了,這種令人窒息的力量,當時幾乎讓壹號絕望。
再結合之後真的從根本上撤銷了其他維度的存在,卻是終於令壹號崩潰:縱然成就太壹,也不過是被壹拳打爆的東西,所謂的科學,追求的升維也可以被直接抹掉。
“漩渦,妳沒有親眼見證那無解的力量,才會如此固執。妳無法體會我當時的感受……我問過他到底是誰,是造物主嗎?他說……創造這壹切的造物主的確存在,但不是他,不過他打過我們的造物主……之後他就嬉笑地離開了。”壹號慘笑道。
“妳明白了嗎?真理……對我而言有意義嗎?”壹號看著白歌,希望他能理解這份絕望。
然而,白歌卻猛地松了口氣。
“呼……還好……”
壹號驚愕,甚至連漩渦也不解道:“還好?”
白歌重重呼出壹口氣道:“說的那麽玄,我還以為是那什麽哦……嚇死我了。竟然還要三拳……還好,還好……”
漩渦和壹號呆滯地看著聽了這番描述,卻反而如心裏放下壹塊大石頭般的白歌。
完全不能理解白歌這是在慶幸什麽?
“三拳湮滅大宇宙,竟然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