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皇家古籍

　　次日，當納蘭若水再次見到辰南時大吃壹驚，她發覺站在面前的男子似乎變了壹個人。辰南的相貌還是那樣普通，但那淡淡的微笑，深邃的眼神……仿佛多了壹股難言的氣質。
　　“妳恢復功力了嗎？”
　　“沒有啊，為什麽會這樣問？”
　　納蘭若水道：“我感覺有什麽事情在妳身上發生了，妳的身上好象多了壹股別樣的氣質，難道不是妳的功力恢復了？”
　　辰南壹驚，快速內斂了功力，笑道：“怎麽可能呢。”
　　納蘭若水又恢復了平靜之色，道：“可能是我的錯覺，好了，我繼續為妳針灸吧。”
　　這壹次針灸持續了壹個時辰，待到納蘭若水離去之後，辰南趕緊催動全身的真氣在百脈內流轉，但效果已遠遠不如第壹次。
　　他睜開雙眼，長出了壹口氣，道：“看來武學真的沒有捷徑可走啊！”
　　從此以後，納蘭若水幾乎每天都要來壹次，但並不是每次都針灸，有時會擊打辰南全身的穴道，以期激活他體內的真氣。慢慢地，兩人逐漸熟了起來，納蘭若水已不像先前那樣冷漠了，偶爾會和他聊上幾句。
　　辰南從談話中得知，納蘭若水雖然是奇士府中的壹員，但很少住在這裏，平時多住在家中。她的父親是朝中的壹名官員，而且職位不算太低，她自己和楚月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所以她能夠經常出入皇家典籍室，她的壹身醫術有大半是從那裏學來的。
　　聽到納蘭若水提到皇家典籍時，辰南兩眼放光，他知道那裏肯定有很多珍貴的古籍，說不定有萬年前的記載，想到這裏，他心中興奮不已。
　　“納蘭小姐妳真可謂奇才，壹身高明的醫術竟然有大半都是自學所的，真是讓人欽佩。”
　　納蘭若水淡淡的道：“其實也沒什麽，只要肯努力，誰都可以做到。”
　　辰南嘆道：“我就做不到，我是壹個山野之人，連字都不認識，怎麽會學到書上那些東西呢。”
　　納蘭若水吃驚的道：“妳……妳不識字嗎？”
　　“是的，我壹個字也不認識，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說到這裏，辰南神情有些落寞，雖然是假話，但卻有部分真感情。
　　“我是壹個孤兒，被人遺棄在深山，壹位好心的老獵人撿到並收養了我。由於生活的拮據，我沒有去學堂讀書識字。在我十六歲那年，我的義父離我而去，從此我的天空壹片灰暗……”
　　“義父除了養育了我，給了我家庭的溫暖，還教給了我壹些武技。但壹個十六歲的少年能有多大力氣，我在深山打獵時，壹次次在野獸的爪下驚魂而逃……冬天大雪沒膝，但我沒有鞋穿，只能穿著單薄的衣服躲在寒風肆虐的簡陋小屋中瑟瑟發抖……”
　　“沒有溫暖、沒有食物……我只能乞求上天早日讓風雪停息……在漫長的冬季，有時我六、七天才能夠吃到壹次食物，那還是好心的鄰居從自己活命的口糧中省出來，施舍我的……”
　　“在饑寒交迫下，我病倒過，壹次鄰居們好久沒有見我出門，便闖進了義父留下的簡陋小屋。當時我已經昏迷了好多天，鄰居們說，當時我的口中不斷的喊著：‘媽媽……媽媽……’但是我知道，這輩子我不會有母親，只曾經有過壹個義父……”
　　辰南擦了壹把臉上的淚水，道：“對不起納蘭小姐，讓妳見笑了，我太激動了，壹時難以自拔……”
　　納蘭若水眼中現出壹片水霧，柔聲道：“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讓妳想起了傷心往事。對不起，我不知道妳有過這樣坎坷的過去。”
　　“沒什麽，苦難的過去讓我更加珍惜現在擁有的幸福。”
　　女性天性善良，辰南的“悲慘過去”令納蘭若水心中充滿了酸澀的味道，她柔聲道：“辰公子妳想學習識字嗎？我可以教妳。”
　　“真的？”辰南大喜過望，這是他期待的，但他心中多少有些慚愧，他用謊言博得了同情。
　　“當然是真的，以後我上午幫妳針灸，下午教妳識字。”此刻，納蘭若水臉上不再是壹慣的平淡、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如花笑顏。
　　辰南沒想到這個外表冷漠，隱隱有壹股出塵氣質的美麗女子笑起來竟這樣迷人。
　　女性天生善良，富有同情心，納蘭若水被辰南的“不幸童年”感動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壹改往日的冷淡，細心的為他醫治身體，想盡壹切辦法為他恢復功力，同時悉心的教他讀書識字。
　　辰南心生慚愧，對這位美女多了壹分敬重之心。
　　半個多月過去了，辰南的“病情”還沒有起色，這令納蘭若水詫異不已，她翻遍了所有醫學典籍，但還是束手無策。
　　期間楚月曾經來過幾次，每次都安慰辰南不要著急。
　　小公主也曾經偷偷來過幾次，當然每次都不會放過對辰南的刁難，但可能覺得心中有愧，她並沒有做的太過分，饒是如此，小惡魔也令辰南頭痛不已。不過，看到她每次都偷偷摸摸的樣子，辰南奇怪不已。後來聽納蘭若水講述才知道，原來小惡魔在躲避那個研究魔法的老巫婆。
　　老巫婆曾經想收小公主為徒，但小公主死活不樂意，硬是拜武學大師諸葛乘風為師了。為這件事，老巫婆惱怒不已，差壹點找諸葛乘風決鬥。不過她並沒有就此放棄收小公主為徒的念頭，每次看到她，總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小公主被搞的怕了，每次來奇士府都偷偷摸摸。
　　聽完納蘭若水的話後，辰南狂笑不已，他沒想到這個萬惡的小魔女也有害怕、吃癟的時候，簡直是壹件奇聞。
　　納蘭若水嘴角也露出壹絲淡淡的笑意，能令她這樣壹個淡漠的女子露出微笑，可以想象小惡魔在帝都壹定“惡名遠揚”。
　　壹日，小公主的師傅諸葛乘風突然重傷而歸，帝都修煉界壹片嘩然。辰南也吃驚不已，他見識過這位宗師級武學高手技近乎道的絕世修為，諸葛乘風和巨蛇的那場驚天大戰，至今令他記憶猶新。
　　諸葛乘風在落風山脈中確實看到了傳說中的麒麟，無數的修煉者瘋狂向麒麟湧去，眾人都想馴服神獸。即使自知無望者，也紛紛上前，想推波助瀾殺死神獸，從而能夠得到壹鱗半爪回去煉藥。
　　諸葛乘風冷眼旁觀，他深知神獸的強大，決非普通人能夠對付的，壹條化龍失敗的聖蛇已經令他捉襟見肘，更不要說這傳說中的神獸了。果然如他所料，麒麟神獸面對數百人的圍攻毫不驚慌，它張嘴噴吐出壹大片火焰，火焰的溫度高的嚇人，第壹批人剛剛沖上去，就被燒了個灰飛煙滅。
　　諸葛乘風本想就此離去，但麒麟偏偏盯上了他，神獸也能夠感應出人群中的那些強者。對於這些闖進古洞，將它驚醒的入侵者，它懷著深深的敵意，它腳踏烈火，於第壹時間向諸葛乘風沖去。
　　諸葛乘風和神獸的這場大戰慘烈無比，無數為麒麟而來的人慘遭池魚之禍，或被沖天的劍氣洞穿身體，或被洶湧的烈焰燃成灰燼，無數人死於非命。最後，諸葛乘風不敵，重傷而遁，於萬分兇險之中逃出了落風山脈。
　　成功逃離險地的人不過十之壹二，這件事在大陸上引起壹片軒然大波，更多修為高深的修煉者闖進落風山脈，想將麒麟馴為坐騎。尤其是西大陸的那些龍騎士，聽聞此事後，對麒麟的興趣遠遠勝過了巨龍，數十個強大的龍騎士紛紛自各國動身向落風山脈趕去。
　　諸葛乘風只是簡要的將這件事說了壹遍，但其中的兇險可以想象，那場大戰肯定要比和巨蛇的那場大戰激烈的多。
　　小公主對此事極為不滿，鼓著嘴巴，嘟囔道：“這樣壹場好戲，我都沒有看見，真是太遺憾了，老頭子難得出醜，我居然沒有親眼看到他的臭樣。唉！”
　　諸葛乘風回來交代壹些事情後，便匆匆離去，匿地療傷了，如果讓他聽見寶貝徒弟的牢騷，壹定會氣的再吐出壹口鮮血不可。
　　此後，麒麟事件在大陸沸騰了壹個多月，無數的修煉者鎩羽而歸，直到麒麟自落風山脈中消失，這件事才告壹段落。
　　自從辰南家傳玄功步入第三重天後，他隨時可以從容離去，但此時他卻不著急了，他每天除了接受“治療”之外，壹心壹意的學習大陸通用的文字。
　　時間飛逝，轉眼兩個月過去了，他的功力還是未有絲毫“恢復”的跡象。但對於現今大陸通用的文字，他已經掌握的很好了，這令納蘭若水驚異不已，沒想到他在文字方面有這樣的天賦。
　　辰南瘋狂的閱讀各種史書，正史、野史……都被他翻了個遍。
　　每當想起神魔陵園，他心中就壹陣悸動，他是從那片古老的墓地復生的，他非常在意它的過去，迫切想知道它所有的秘密。辰南有壹股異常強烈的感覺，萬年前不為人知的驚天大秘並沒有湮滅在歷史當中，早晚有壹天會水落石出。
　　他妄圖在史書中找到萬年前史實的蛛絲馬跡，但他失望了，各種歷史資料都僅限於五千年內的大事件，根本無法追溯到萬年前。
　　納蘭若水驚詫於他對歷史如此感興趣，忍不住開口詢問道：“辰公子為何對歷史情有獨鐘，奇士府中有那麽多詩歌辭賦，怎麽從來沒見妳看過？”
　　辰南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個……詩歌辭賦雖然意境悠遠，陶冶人的情操，但我還是覺得歷史更有帶入感，讓人感覺到心靈的震顫。以前我不識字，沒有讀過什麽書，從來不知道大陸有過那樣波瀾壯闊的過去，壹個強大帝國的崛起到滅亡、壹個優秀民族的繁榮到衰落……五千年來的風風雨雨，五千年來的絢爛輝煌……讓人感慨，讓人震撼！”
　　納蘭若水眼中閃過壹絲異樣的神色，微笑道：“辰公子感慨頗多，看來收獲不小啊！”
　　辰南壹陣慚愧，沒想到他壹陣胡言亂語，竟說出壹番貌似有所收獲的感慨來。
　　“妳識字僅僅兩個月，就已經能夠通讀大陸史了，真的讓人佩服啊！”納蘭若水臉上掛著微笑，贊揚道。
　　辰南見納蘭若歲此時心情還不錯，他將心中早已盤算好的事情說了出來：“納蘭小姐，我把奇士府中的史書都讀遍了，可不可以讓我和妳壹起去皇宮的典籍室看壹看？”
　　納蘭若水詫異的看了他壹眼，道：“妳對歷史真的那麽感興趣嗎？皇宮的典籍室看管的很嚴，我仗著和月公主是好朋友，才得以進去，如果再帶壹個人的話，恐怕很難。不過，可以試壹試，要是能夠讓鈺公主陪同，事情可能好辦壹些。”
　　提起小惡魔，辰南就頭痛，他連忙搖頭道：“不用了，我還是在奇士府看詩歌辭賦吧。”
　　“沒關系的，明天我就去找鈺公主。”
　　“不不……我堅決不看了，看了那麽多的歷史，我都頭疼了。”
　　“呵呵……”納蘭若水平時雖非冷若冰霜，但也很少露出笑意，此刻如花的笑顏格外動人，仿若蕩漾的春水，讓人心中漣漪縷縷。
　　辰南壹陣失神，納蘭若水接下來的話打斷了他的遐思。
　　“妳放心吧，我決不會去找鈺公主的，就是要找也去找月公主殿下，鈺公主出了名的難纏，我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辰南幹笑起來，道：“沒想到小公主殿下聲名在外啊，我還以為就我對她頭疼呢。”
　　晚上，辰南躺在床上回憶著這兩個月以來的經歷，壹切如同戲劇壹般，他居然成了楚國的壹名隱奇士。這兩個月他最大的收獲是在這裏學會了大陸通用的文字，他徹底和這個社會融合了。
　　翌日，納蘭若水臉上掛著壹絲笑意，對辰南道：“月公主已經和典籍室的管理人員打過招呼了，呆會兒我為妳針灸過後，妳可以和我壹起去。”
　　辰南大喜過望，針灸完畢過後，跟隨納蘭若水走出了奇士府。十幾個武士護在壹輛豪華的馬車左右，納蘭若水招呼他壹起上車，辰南謝過，壹路上聞著醉人的幽香，很快便來到了皇城。
　　皇宮禁地，文官下轎，武官下馬，除了皇族，沒有人能夠享受特殊待遇。皇宮內，殿宇樓臺，高低錯落，壯觀雄偉。辰南隨著納蘭若水在皇宮內左拐、右轉，來到了壹座宏偉的大殿之外。
　　這裏的負責人是壹名四十歲左右的翰林學士，由於楚月事先知會過，所以他沒有多說什麽。
　　殿中典籍如山，但卻錯落有致，壹排排，壹列列，碼放的整整齊齊。
　　辰南在如海洋般的書庫中略過詩歌，略過星蔔，略過醫學……徑直來到了標有史學的書庫門前。望著裏面近萬冊的藏書，他壹陣頭暈，這麽多的書他何年何月才能夠看完，這也太多了吧。
　　他耐心的在書海中尋找，每本書他只看第壹頁，如果內容是近五千年來的歷史，壹律被“打道回府”。
　　接下來的日子裏，辰南和納蘭若水每天都往返於奇士府和皇家典籍室，他每天都在枯燥的翻看史書。
　　壹天，辰南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了壹本書，翻開壹看是現代的字體，他想也不想，就向原處放去。但封面上的“修煉等階”四字引起了他的註意，臨到中途他又把手收了回來。
　　他翻開書，想粗略瀏覽壹下，但不久之後，他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這是壹本關於修煉者實力等階劃分的書籍，修道者、魔法師、東方武者和西方武者雖然各有各的劃分標準，但為了將他們的實力進行對比，從低到高，皆分為五個等階。但其上所說的最低等階者也是高手中的高手，能夠上階位的人都是實力強橫之輩，壹般的高手根本不在此書的劃分範圍之內。
　　通過書上的介紹，他對現今大陸高深修煉者的實力有了壹定的了解。
　　修道者最為神秘，由於他們很少出手，外界對於他們實力的劃分，頗具有爭議，只簡單將他們的修煉境界劃分為：築基、養氣、凝華、結丹、元嬰。不過，書中註釋，在此之上可能還有更高的境界，傳說其最高境界直通仙道之境，只不過沒有人見到這類人出手罷了。
　　魔法師按實力可以劃分為：準魔法師、中階魔法師、高階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師。
　　東方武者的修煉境界可以劃分為：煉精化氣、先天之境、劍氣出體、煉氣化神、神凝氣固。另外書中提到，曾有人超越過這五個境界，壹身蓋世功力令人難以想象，幾可謂通神。
　　西方武者按實力可劃分為：劍匠、劍師、劍魁、劍聖、劍神。此外西方武者中還有壹種特殊的修煉者——龍騎士，強橫的武者和強大的龍結合在壹起，擁有超強恐怖的破壞力，按實力可劃分為：地龍騎士、飛龍騎士、亞龍騎士、巨龍騎士、聖龍騎士。
　　不同種類的修煉者皆劃分為五個等階，這樣他們的實力就有了可比性，壹般說來，同階的實力相差不多。但修道者和魔法師明顯要比武者占優勢，當對手比他們弱小，低於他們的等階時，他們就可以發揮自己的特長，直接操控天地間的元氣，進行大範圍的打擊，對多名對手實施無差別攻擊。
　　如果按照書上所述，進行實力等階劃分的話，武者當中的大部分人，都被擋在了階位高手的門外。武技雖然人人可以修煉，但絕大多數的人都不能夠修煉到高深境界，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夠位列階位高手。
　　雖然修道者和魔法師對於體質的要求較高，致使這些人數量很少，但這些人中的大多數都是階位高手，顯然修煉者的體質和其未來的成就有很大的關聯。總體來看，四種修煉者的階位高手數量相差不多。
　　辰南合上書長出了壹口氣，總算將現在這個世界修煉者的實力等階弄明白了。不過他相信修煉者的最高境界決不止於五階，據他所知，當年他父親辰戰的修為，就已遠遠超越了東方武者的第五階修煉境界神凝氣固。
　　他客觀的估計了壹下自己的實力等階，他的家傳玄功已經步入了第三重天，剛剛能夠將劍氣催發於體外，勉強能夠算得上壹個三階修煉者，在大陸上來說，已經是壹名真正的高手了。
　　無意中發現的這本書，令辰南感覺獲益匪淺。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他在書庫中認識了壹名奇怪的老人。老人異常蒼老，兩眼渾濁無神，牙齒早已落光，褶皺的皮膚如同皺皺巴巴的紙團壹般，光禿的頭頂上稀稀疏疏有幾十根頭發。
　　辰南初見老人時嚇了壹大跳，還以為某位死後冤魂不散，從棺中詐屍了呢。出於禮貌，他每次見到老人都微笑致意，但從來沒有說過話。
　　這壹日，辰南正在枯燥的翻看著史書，壹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起：“年輕人，這麽喜歡歷史啊。”
　　辰南嚇的差壹點跳起來，那名奇怪的老人像幽靈壹樣，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他身後不足壹尺處，他暗怪自己看書太過投入。
　　“是啊，比較喜歡，但這裏好象沒有什麽特別的古籍，最早也就追溯到五千年前而已。”
　　“哦，妳喜歡看古籍？妳能夠看的懂上面的文字嗎？”
　　“嗯，我對古文字還有些造詣，差不多的古籍都能夠看懂。”他揚了揚手中的書，道：“您看，這是四千年前的文字，雖然比現在的文字繁復，但還是可以辨別的。”辰南並沒有說謊，他對文字確實比較敏感，另外現在大陸的通用文字是從原仙幻大陸的古老文字演化而來的，他兩廂對照，就不難辨別這些處於中間過度期的文字了。
　　辰南有壹股錯覺，仿佛看見壹股綠光自老人那渾濁的雙眼壹閃而逝。
　　老人問道：“妳為什麽喜歡看古籍呢？”
　　辰南道：“我對上古的神話傳說比較感興趣，想從古籍中了解壹二。”
　　老人嘿嘿笑了起來，辰南聽來，感覺森然無比。
　　“年輕人如果妳真的能夠看懂古籍的話，我領妳進另壹個書庫吧，那裏才是真正的古代文獻，遠比這裏的書籍久遠。”
　　辰南大喜，同時對老人的身份開始猜測起來，他已經看出老人決不是普通人，要不然決不可能隨意將他領進另壹座書庫。
　　穿過前殿，二人向後殿走去，後殿格外安靜，推開厚重的大門，壹排排書架呈現在辰南的眼前，書架上放滿了古跡班駁的書籍。
　　自從踏進古書庫的第壹步，辰南便感覺到了壹絲微妙的異樣波動，波動如涓涓細流，似淡淡清風，若有若無，讓人難以捉摸。
　　“暈死！難道這裏的古書都成精了不成，怎麽會有這樣的波動呢？”如今辰南體內禁制全消，靈覺盡復，對外界的感應，遠比常人敏銳。
　　老人似乎毫無所覺的樣子，道：“妳看，這裏全是古籍，大多都是價值連城的孤本，妳若能夠看懂，這裏無疑是壹座寶藏。”
　　“寶藏？”辰南有些不解。
　　老人道：“這些書籍當中有許多關於武功、魔法、醫藥、毒術等的著作，有許多都是失傳的絕學。皇家派專人來整理、編譯這些古籍，也只能譯出其中的少部分。就不知道妳對古文字的造詣有多深了，若是勝過那些翰林院的學士……”
　　辰南沒等他說完，便紮進了書堆中。
　　壹連數日，他都徜徉於古老的歷史當中，這令納蘭若水詫異不已，她無意中得知辰南能夠看懂古籍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當辰南將壹份自古籍中整理出來的醫學典籍送給她時，納蘭若水激動的尖聲叫了起來：“天啊，《醫聖手劄》，我不是做夢吧。”她高興的壹下子抱住了辰南。
　　感受著那柔軟的身軀，辰南壹陣陶醉，他反手向納蘭若水抱去，但嬌柔的身軀卻快速的離開了他，在遠處傳了壹陣輕笑。自此之後，每當辰南看到納蘭若水的微笑，他都忍不住壹陣心跳加速。
　　“今天是不是再找壹本醫書整理出來送給她呢。”
　　“小子，發什麽花癡啊，瞧妳那副沒出息的樣子，真讓我老人家羞於與妳同為男人。”老毒怪手臂扒在院墻上，露出頭來，適時的打擊道。
　　“死老頭子妳又偷窺我，真是太變態、太惡心了。當心我買壹掛鞭炮，點燃後扔進妳的院子裏去。”隨著越來越熟悉，辰南和老毒怪逐漸開起玩笑來，到後來見面就互相挖苦。不過壹直以來，他都不敢和老巫婆嬉鬧，老巫婆在他的東院和後院換來換去，令他膽戰心驚。
　　“妳敢！妳若點鞭炮，我讓妳七步斷腸，十步斷魂，十三步形消肉爛，十五步化骨無形。”
　　“靠，妳個變態死老頭子。”辰南壹陣發寒，快速向奇士府外走去。今天納蘭若水沒有為他針灸，說是要仔細研究完《醫聖手劄》之後，再為他治療。
　　辰南來到古書庫後，那名老人早已到了。
　　“年輕人不錯啊，看來妳真的對古文字有些造詣，真的能夠看懂那些古籍，今天我老人家要麻煩妳壹下。”
　　“哦，老人家請說，如果能夠幫的上忙，我壹定幫。”
　　老人從懷中掏出壹本顏色發黃的古書，放在了桌子上，取過來紙筆刷刷點點開始抄寫起來，不壹會兒工夫，整張紙便被抄的滿滿的。
　　“喏，妳能幫我把這張紙上的內容給翻譯過來嗎？”
　　辰南接過來壹看，那些字句根本不通順，道：“老人家，這些句子不通啊，您沒抄錯吧。”
　　老人道：“妳盡管翻譯就是，不必管它通不通，每天妳為我翻譯三篇可以吧？”
　　“可以，沒問題。”辰南心中暗道：“這個老家夥疑心還真是重啊，居然將句子拆散開來，讓我翻譯，竟然要這樣保密，這是什麽書呢？”
　　他先前對老人的壹點好感蕩然無存，知道這個古怪的老人壹開始就在打他的主意，其根本目的就是要他翻譯這本書。
　　紙張上的文字，按照辰南的估計應該是六、七千年前的字體。寥寥幾十字，但其中卻包含了“神”、“屍體”等壹些讓辰南敏感的詞匯，這讓他對那本書更加好奇了。